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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靜喬端正坐著,莊重地說道:「王大人這話有道理的很,師父,你為何不肯隨著王大人離去?你一介弱女子領著孩子出門在外,難免困難一些,也遭人非議。」
楚靜喬是明知甘棠沒有身孕的,如今楚靜喬說這話,甘棠不禁看了楚靜喬一眼,見楚靜喬滿眼遮不住的算計,不由地咬牙,心道自己遭了楚靜喬的算計了。
何必問咳嗽一聲,也看出楚靜喬這是要趁機報仇了,對楚靜喬招了招手,說道:「楚家大侄女隨著必問過來。」說著,站起身來,便向隔間去。
楚靜喬有心一鼓作氣叫甘棠趕緊隨著王鏘滾出益陽府,見何必問如此,心知何必問要給甘棠說情,雖不樂意跟著過去,但想想楚律對何必問的敬重,只得隨著去了,待到了隔間,瞧見楚律、石清妍雙雙坐在那邊,不由地嚇了一跳。
「父王、母妃……」
「你方才可真是錯了。」石清妍搖了搖頭,「叫你師伯來說一說你錯在哪裡。」
何必問歪著身子靠在楚律的椅子上,搖了搖頭,說道:「你那眼神不對,你沒瞧見王大人對小師妹並無怨懟之色嗎?王大人還沒氣惱,你先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豈不是叫王大人疑心你搗鬼?如今王大人不氣小師妹,反倒先恨起你來。還有,你如今是替錦王爺出面,行事自是要公道,趁機公報私仇,實在是叫人看不起。更有,你乃是益陽府的郡主,如今益陽府內百姓敬重小師妹鄙薄京城人。你方才雖知說了一句話,但看你的行事一沒順著百姓的心思,二沒主持了公道,可見你錯的很呢。」
何必問說完,扭頭去看石清妍,「知己,必問說得對不對?」
「不對,」楚律果斷地插嘴道,然後對楚靜喬訓誡道:「這原本就是知縣的事,你替知縣處置,也是越俎代庖。你叫人喊了知縣來,訓斥他一通,告訴他,錦王府養著他是叫他為民做主的,不是叫他遇事推搪的。若是誰遇到為難的事都往錦王府推,錦王府還要不要做大事了?」說完了,斜睨了一眼何必問,見何必問湊得近,便微微偏了頭。
何必問瞄了石清妍一眼,又瞄向楚律。
「何公子要說什麼?」
何必問笑道:「必問沒什麼話要說,只想稱讚王爺一聲。」自然,他那知己氣量更大,這會子都沒落井下石,可見傳言石清妍針對甘棠的話當不得真。
「是。」楚靜喬低了頭,又看楚律一直冷著臉,心道當真奇怪,怎地今日楚律教訓她的時候更嚴厲了?想到楚律、石清妍要親自看著她辦事,心裡緊張起來,後背不由地冒出熱汗來,忙出了屏風向外頭頭。
那幾道屏風遮擋著,怎麼能擋得住人說話。
甘棠、王鏘聽楚律、何必問不遮不攔地說這話,便知他們被人拿著做例子來教導楚靜喬了。
王鏘頓時怒起來,衝著屏風後說道:「見過錦王、錦王妃,今日之事實屬誤會,王某頂天立地無愧無心,受不起被郡主審訊的苦,王某先回去伺候陛下了。」
「王大人敢走,本郡主便叫武先生貼出通緝令,去留客天皇帝叔叔面前捉拿你。」楚靜喬一心要在楚律、石清妍面前露一手,看王鏘要轉身,便立時呼喝道。
王鏘氣得連哼兩聲,又要出去。
「大哥還是留下吧,陛下也要給郡主兩分臉面的。」甘棠婉言道,心裡有些覺得自己錯了,原是料定了知縣不敢叫自己上公堂,才叫下人去狀告王鏘,如今楚律不出面,若她當真上了公堂……這般,只能叫王鏘先認錯,將這事敷衍過去。
王鏘聞言,頓了頓腳,因給甘棠顏面,便又站住。
楚靜喬看甘棠、王鏘這原告被告和氣的很,心道何必問說的是,王鏘果然如今不氣甘棠告他,反倒氣她這主事人了。
「叫人請了知縣大人來,本郡主要問他個敷衍塞責之罪。」楚靜喬有意沉聲說道,忽地聽到裡頭傳出何必問一句「要郡主當家,還需多多磨練郡主」的話,不禁心頭一跳,心道如今這外事都叫她插手了,這當家,難不成是要當益陽府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石家要不要認下石頭這妖孽呢?
88、坑人不分左右三
因楚靜喬發話,於是那知縣很快就被請了過來。
今時不同往日,因燕回關、二王連連出事,是以雖只有兩天就過年了,益陽府各處的官員依舊要繼續去衙門當差。於是這知縣也很快就被找了過來。
若想恩威並施叫知縣識趣地自己審案難了一些,但狐假虎威總是簡單容易的,去尋知縣的人隱隱知道楚律、石清妍在屏風後看著呢,於是這知縣因敬畏楚律,不需楚靜喬多說,便立時答應審案,只是在哪裡審又為難了一下,畢竟甘棠並非尋常女子,王鏘也是朝廷命官。
「郡主,甘姑娘的事不宜張揚,不若就在這前廳審上一審?」那知縣建議道,心道楚律在,卻又叫了他來,想來多半是甘棠哪裡惹得楚律不滿意了,但以甘棠的身份來看,楚律壓根不可能對她十分嚴厲,如此,這案子定然是要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了,審案時要叫甘棠吃一些苦頭,判案時,只需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不,大人領了這二人去衙門裡審吧,免得大人因本郡主在,判案時有失偏頗。」楚靜喬淡笑道。
甘棠不禁握緊拳頭,看了眼屏風後面,因何必問不出聲,不由地心涼了又涼,心道一聲聲小師妹叫著,何必問到底是不顧念師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