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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日是我並未將話說完,實際上探花郎下注賭的是公主只有一個入幕之賓。」石漠風忙出聲補救道。
坊間雖有傳聞,卻還不曾有人當著楚靜喬的面在大庭廣眾下說那面首、入幕之賓的事,是以楚靜喬的隨從們也愣住。
楚靜喬在轎子裡微微撩開帘子見何探花遠遠地站著臉上波瀾不驚,想著何探花今日就跟楚律辭行了,心中冷笑,暗道他以為自己要求著他留下?
「不知探花郎下了多少賭注?還望探花郎少賭一些,免得家裡揭不開鍋。必勝,去給我下一千兩,賭二十個。」
「是。」必勝原在山寨里就瞧見何探花、楚靜喬親昵的很,只覺得他們郎才女貌十分登對,此時見這二人這般生疏了,只能嘆息一聲。
石漠風一怔,卻見何探花拱手恭敬道:「下官領命,至於下賭注一事,還請公主放心,下官原就把握不大,並未賭下多少銀子。」
「那本公主就放心了,必勝、必贏,咱們走吧。」
「哎,表妹——」耿業喊了一聲,因必勝、必贏幾個個個滿身匪氣,不敢靠近,待見不到楚靜喬的轎子了,就蹙眉問石漠風、何探花:「這分飯與俊美非常有何關係?」難不成是給女人分飯?
「關係大了去了。」何探花淡淡地說。
120、無情棄不能羞四
楚靜喬給自己下注,頓時驚起滿城風雨,有贊她不拘小節,與民同樂的,也有腹誹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
錦王府里明眼人都瞧出楚靜喬跟何探花生分了。
身為人父,楚律聽說楚靜喬給何探花安排了一個在外城牆外給工匠們分飯的活計,就歇下了尋釁教訓何探花的念頭。反覆想了想楚靜喬的性子,料到她不敢十分胡鬧,就經了石清妍的嘴,告訴楚靜喬,便是當真面首三千也無妨。
這話若是旁人說出,就是挖苦楚靜喬的意思;偏這話是楚律說的,登時又叫楚靜喬又氣又惱又感動,為向楚律證明她一沒恨嫁二沒想男人,就越發每日早出晚歸,見天地在外頭處理外事。
忙碌半月,一日楚靜喬去書房裡請教何必問那些門面鋪子定價的事,恰遇上了何探花,面色如常地跟何探花寒暄了兩句,道聲辛苦,就一門心思跟何必問請教銀錢上的事,順便她還利用自己如今在何必問眼中被何探花始亂終棄的事可憐兮兮地從何必問手上要了幾個見多識廣的老帳房替她去清查益陽府里的帳。
楚靜喬太過平常心,平常心的何探花越發心虛摸不著頭腦,於是終於一日何探花再不肯干那分飯的活計,就對楚靜喬說道:「公主,你該出的氣也出了,小生乃是探花,豈能一直給匠人分飯?」
「還請探花郎指教,你文比不過何必問,武比不得王鈺,有個賀蘭辭壓著,你也不敢自稱文武雙全。你能領了什麼非你不可的活計?」楚靜喬心平氣和地問,笑容十分的真摯。
何探花一怔,不防楚靜喬這般問,便被問住,不甘示弱地問:「那請問公主有什麼活計是非你不可的?」
「眼下我做的事就是非我不可,除了我,誰能全權代表錦王府?」
誰要是敢,那人豈不是要造反了?
何探花原當楚靜喬會被他問住,不防聽她答的這樣順溜,不由地有些悵然若失。
那些瞅見楚靜喬與何探花湊在一處,就伸長脖子等著看笑話的人,沒瞧見楚靜喬傷心欲絕或者苦苦哀求,一個個心裡訕訕的。
至此,楚靜喬與何探花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一個繼續忙著幹大事,一個繼續去外城牆外分飯。
於是好奇楚靜喬到底會花落誰家的人,又將眼睛盯上了被楚徊一同賞賜給楚靜喬的耿業。
只是,誰也沒有想過,楚徊這般舉措,最後便宜的卻是錦王府後院的女人們。
來了益陽府後,那耿業瞧見緊跟著楚靜喬沒用——因為他壓根不能近了楚靜喬的身,楚靜喬壓根不像傳說中那麼好勾搭,於是他百般耍賴地叫楚靜喬因厭煩他直接免了他分飯的差事後,就立刻「機靈」地掉頭去討好石清妍這丈母娘。誰承想,石清妍這丈母娘自生產後除了自己的身段還有孩子,再不管旁的事,沒功夫搭理他。
恰在這時,耿業終於向錦王府眾人顯示出看似一無是處的他到底是因何得了太后的器重。
只見他先留在留客天裡幾日,這幾日裡也不見他怎麼理會德高望重的賀蘭淳,也不見他去拜訪第一才子,只專一跟府里有頭有臉好事的婆子說話,借著趙銘的事跟趙銘家的等管事相熟後,就開始大談特談宮裡京中的事,於是沒幾日,就有那無所事事又愛出頭的孫蘭芝、竇玉芬兩大姨娘中的翹楚大著膽子請了他去前廳說話,此時他不再提京里的風俗宮裡的規矩了,而是拿了宮闈秘事來說。
這些閒著的女人最是愛聽那些小道消息,明知道不甚確切,還是心癢難耐地等著耿業再接著說下去。
一來二去,董淑君、蕭纖妤這兩個離家許久的姨娘也動了心,也來聽他說話,至此,耿業就開始提起董家、蕭家等京中人家的事。
賀蘭淳因聽說耿業說的是閨房秘事,想起自己早先就是被老二蒙蔽才會誤會賀蘭辭,卻不知老二私底下人品究竟如何,於是便招來耿業問話。
不問不知,一問才知道原來他那二兒子看著老實規矩,實際上卻極為好色,眼下就借了京城一位國公的名號包養了一個戲子,那戲子原痴心妄想有了胎就能進了賀蘭家,不想連著兩胎都被日日跟她溫言軟語的賀蘭二公子偷偷下藥打去;而這事老二還不知,那國公醉酒之後早跟一群上不了台面的酒囊飯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