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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妍略想了想,便明白何必問為何跟她坦白要送了楚徊回京的事,笑道:「送了他走就是了,如今爺們們要搶的是北邊,南邊斷然不能叫它亂了,我會勸王爺的。」
何必問笑道:「果然是知己,為謝知己叫必問的行事省去眾多麻煩,日後那海貨必問先供著益陽府,多餘的才送去旁處。」
石清妍輕輕一笑,雖說混水好摸魚,但水太混將魚嗆死了就得不償失了,眼下楚律、楚恆沒一個有能耐直接攻下上京的,況且燕回關、亘州府的事後,益陽府、中洲府都要休養生息一段時日,不管怎麼說,楚徊回了上京安定了南邊,對他們都是一樁好事。而且這麼著,楚徊只當是何必問送了他回京,定會更倚重何必問,如此這般,日後她再叫何必問給楚徊致命一擊,楚徊定無反手之力。想著,就將桌上瓜子推給何必問,又自己抓了一把在手上。
「不吃,太幹了,容易上火,你也莫吃了,我瞧著你的臉有些干。」何必問說完,半響想到以後的事,便又脫口道:「知己,你最後會向著我的吧?」
「這自是當然,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日後還要仰仗你呢,咱們兩個要打遍天下無敵手。」石清妍拿了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道這水嫩嫩的,哪裡幹了?
何必問聽石清妍說得氣勢十足,便也豪氣千丈地說道:「說得好,咱們知己兩個定要打遍天下。」
石清妍不由地睜大眼睛,隨即一嘆,說道:「我個子小,你相貌淺薄,咱們兩個當真是同命相連做不來那豪邁狀。」
「是呢,還有一事要請知己相助。」
「說吧,正好我也有一事要勞你幫忙。」
「知己說吧,必問聽著呢。」
「明兒個我家大姑娘要去莫家糊弄人,勞煩你跟著去點撥她一二,我總覺得她會竹籃子打水,最後功勞全叫你小師妹搶了。」
何必問雖不知道楚靜喬要如何糊弄人,但想來也知是甘棠與她一同行事,不然石清妍也不會說功勞叫甘棠搶了,笑道:「弱肉強食,你家大姑娘傲慢的很,該挫一挫她的銳氣。」想到楚靜喬那一聲恭敬的師伯,便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暗道以他的相貌,喊他一聲哥哥,誰敢說不對?瞧見祈年給石清妍送來了燕窩,便不客氣地端了燕窩吃。
祈年看了何必問一眼,也沒說旁的,心想幸虧多做了一盅,想著,便又出去端另外一盅。
「你沒當爹,不知道做娘的心思,你先叫她吃點苦頭,然後指點指點她吧。」
何必問聽石清妍這老氣橫秋的話,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後娘太不稱職了,做人家後娘的就該心狠。」隨即將銀勺放下,抿了口茶水,又問:「那鬼山人、太甲真人當真確有其人?實不相瞞,你知己必問也曾查了查,但無論如何都查不出知己那一身高深莫測的本事是哪裡來的。」目光灼灼地看著石清妍,見她雙瞳如點漆,熠熠生輝,便在心裡嘀咕著不說石清妍,就說石家突然有了神兵利器,也叫他一時半會不敢置信。
「鬼山人、太甲真人都是我,你知己我天賦異稟,一夢夢到了蓬萊仙島,得了神兵利器。」說著,石清妍又疊著手臂倚在椅子上,問:「如今可有島嶼叫做琉球的?」
何必問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便說道:「約莫有。」
「打下它。」石清妍果斷地說。
「……這島嶼有什麼玄機?」何必問沉吟道。
「我心裡厭煩這假蓬萊,等到皇帝許你出海,你就叫自己人去將這島打下來。」石清妍說道。
何必問笑道:「知己果然是性情中人,必問知道了。既然如此,必問便跟皇帝說,太甲真人、鬼山人都是假的,真的神兵利器在石家人身上。」石清妍也是石家人,在她身上不就等於在石家人身上嘛?而且石清妍對他說的是真話,既然是真話,說給了楚徊聽,也不算有意詐他。至於那蓬萊、琉球等等,興許拿下那小島,日後能留著做個碼頭。
若是楚徊、楚律知道何必問的心思,定要唾罵一聲無奸不商,奈何此時何必問對面坐著是跟何必問臭味相投的石清妍,於是何必問自然不會被人唾罵。
事無巨細地將天下大事後院小事胡吹亂侃一番,見已經到了一更天,何必問便跟石清妍兩個意猶未盡地離開前廳。
石清妍回到蒲榮院,進了屋子,便見楚律急忙問:「他說了他到底跟老四做了什麼買賣?」
石清妍在心裡嘆息一聲,心說這人還是這般沉不住氣,說道:「等會子臣妾慢慢告訴王爺。」
楚律點了點頭,便先去了裡間上了床,在枕頭下摸了一摸,果然摸出石清妍壓在枕頭下的書,看是一本玄學經書,翻了翻,便又給她掖到枕頭下,枕著手臂等著她過來。
耳朵里聽到一陣啪啪的腳步聲,扭頭便看見石清妍披著披風快速地跑來,到了床邊將披風一丟鞋子一甩,便快速地鑽進被子裡擠到自己懷中。
懷中涼涼的,楚律拿了腿捂住石清妍的腳,又問:「到底說了什麼?」
石清妍先拿了何必問要送楚徊回去的事告訴楚律,楚律一怔之後,心道太后果然夠狠,當真不怕弄巧成拙害了楚徊,半響說道:「放了他走吧,權當賣了人情給何必問。」
石清妍見楚律一說就通,心道楚徊虧了,這事就算是他拿來跟楚律說,楚律也會答應,可見楚徊聰明的時候又糊塗了,隨即又將旁的事也跟楚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