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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要賠臣妾。」石清妍淡淡地瞄了眼地上的花瓶。
楚律眯著眼點了點頭,暗道自己忘了石清妍是敗家子,一個胭脂盒子她哪裡會珍惜,哪裡肯勞動自己的手去接。自己想用這法子試出她是不是左撇子,實在是太不明智了。想著,便略有些挫敗地向外頭去,到了外面,並不去前面書房,轉身向西院走去。
一路過去,經過第五組院子的時候瞧見一個跟石清妍十分相似的人兒時微微怔住,原要問她石清妍是不是左右手都能用,轉而又想這事是他與石清妍之間的事,何必去問這不相干的人惹得旁人疑心,想著,便又要向西院去。
「見過王爺。」石藍婕見楚律要走,忙向前躬身說道,偷偷看了眼,臉上不由地火辣辣地燙起來,看著楚律的劍眉星目便忘了起身。
楚律不禁蹙起眉頭,心想果然是龍生九子,石家裡頭也有個呆傻的,略點了點頭,待要徑直走開,又見董淑君從院子裡出來,便對董淑君說道:「看著石秀女抄一萬遍大悲咒。」說完,便又向前去。
董淑君才從院子裡出來,聽楚律這般說,忙低頭答應了。
石藍婕心裡一涼,待楚律走了,便疑惑不解地問董淑君:「董姐姐,為什麼要抄大悲咒?是替誰祈福嗎?」
董淑君蹙眉道:「這原是侍寢表上的規矩,不在侍寢表上的人不可自作主張地親近王爺,日後你見到王爺只管迴避就是了,王爺是不會責怪你的,倘若你主動上去,就有勾、引王爺的嫌疑……這就是壞了規矩。」
石藍婕不禁睜大雙眼,雙頰緋紅地說道:「我是怕沒規矩因此才給王爺請安,怎地就成了勾、引……」
董淑君也不想跟石藍婕繞著勾、引的話頭說話,便忙說道:「前頭王妃叫抄的大悲咒,你沒抄嗎?」
石藍婕點了點頭。
董淑君立時開口道:「那你得趕緊寫了,只怕明兒個一早吳姨娘就要來收經書了。」說著,便拉著石藍婕向第五組院子裡去。
石藍婕偷偷回頭看了眼,瞧見楚律已經不見身影了,一顆心猶自跳著,又怯怯地問董淑君:「王爺都是這樣冷著臉的嗎?」
董淑君一怔,深深地看了眼石藍婕,見石藍婕一副遮掩不住地對錦王一見鍾情模樣,便說道:「我不曾見過王爺幾回,並不知道王爺是什麼樣的。你好好養著身子吧,過了三個月就能排上侍寢表了。」
石藍婕怔怔地一笑,心裡想起那侍寢表,便很有些不以為然,暗道那侍寢表太不近人情一些,怎會有一藩之王心甘情願按照一張表跟女人親近。想著,便又試探地問道:「王爺去西院做什麼?」說著,一個眼神示意自己個的小丫頭宓兒留意著西院。
「這我也不知道了。」董淑君有些侷促地說道,提到西院,便不由地想起石清妍領著她們一群人去看王鈺脫衣裳的事。腦海里王鈺精壯的身子只要一閃現,她便窘迫的了不得。也正因此事,每每聽石藍婕提到西院她便有意轉開話題。
因石藍婕並沒有遮掩,董淑君對她的心思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如此一來,董淑君便又覺石清妍多心了,石藍婕哪裡有什麼心眼,還依舊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妹妹罷了,況且石清妍又對錦王無意——不然不會讓出初一十五,她跟錦王到底是緣分淺薄,如此她們三人之中,若能有個石藍婕憑著一片丹心得了錦王的青眼也好。想著,便將自己知道的錦王的一些事告訴了石藍婕。說著話,心裡想著該再勸石清妍看開一些,對石藍婕好一些。
董淑君一邊跟石藍婕說著,一邊看著石藍婕抄寫大悲咒,到了晚上酉時三刻,瞧著天已經很晚了,便回了自己房裡。
石藍婕有些坐不住了,便出了屋子。
楚靜喬安排在石藍婕身邊的媳婦只管檢查石藍婕的月事準不準,瞧見她出門也不攔著。
石藍婕到了院子門邊,聽宓兒說錦王沒從西院出來,就向西院探望了一回,因對西院一無所知,心裡越發好奇,胡亂猜著這西院裡頭住著什麼神聖,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兩步,沒到門口,便又回了頭,轉身想折回自己個的屋子,路過門房,便險些撞上了秦柔主僕。
石藍婕剛進第五組院子的時候去拜訪過秦柔,後頭跟秦柔又說了一些話,也算是投緣,見了秦柔,便先福身道:「見過秦姐姐。」說著,便聞到一股子甜膩的味道。
秦柔笑道:「這樣冷的天,藍妹妹出來做什麼?」
石藍婕笑道:「才剛寫了字,屋子裡都是水墨的味道,叫人散了屋子裡的味道,我再回去。秦姐姐哪裡去?」
秦柔笑道:「王爺在西院裡操勞,我給他送點心去。」說著,便領著丫頭向前走。
石藍婕聽秦柔這般說,心裡略有些酸澀,董淑君語焉不詳地說過秦柔的來歷,她如今只知道秦柔是肖氏的乾女兒,從小長在錦王府,對錦王而言總是跟旁人有所不同的,如今秦柔雖還是閨中女兒裝扮,實際上也是錦王的侍妾之一。
石藍婕心裡正想著,忽地就聽到了門檻邊,秦柔哎呦了一聲,忙趕過去看,就看秦柔歪著身子倒在丫頭身上,饒是如此,手上的食盒依舊小心地提著。
「姑娘,你頭上的傷沒好,便由奴婢送去就是了。」秦柔的丫頭說道。
秦柔搖了搖頭,說道:「西院哪是你一個人能進去的。」見石藍婕過來後便看她額頭,忙伸手撥了額頭上的劉海將傷疤遮住,羞愧地說道:「嚇到藍妹妹了,藍妹妹快些回去吧。」說著,從丫頭懷中站起來,腳下又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