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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律先沒多想,畢竟是過節吧,後頭怎麼想怎麼覺得何必問這話有古怪。
石清妍忙將賢惠也抱起來,然後笑道:「知己怎不去外城牆裡看美人打架?」
「今兒個她們為了兩個現任才子打架,必問這老人過去湊什麼熱鬧?再者說……」
何必問的話只說出半截,就見一掌柜的匆匆尋了過來,尋過來了,便壓低聲音對石清妍、楚律說道:「王爺、王妃,石夫人領著司徒家叔嬸去抓姦,抓到司徒姑娘跟一個和尚待在一處,那和尚,說要何公子去救他。」
何必問蹙眉,心想跟司徒靈要好的和尚,胡云?
楚律聽了這話,便冷哼一聲,說道:「抓姦?司徒家叔嬸去抓就罷了,怎地石夫人也去了?」想起早先石清妍說的石紅蓮跟司徒靈的過節,便又冷笑道:「原當岳母大人有大量,原來她還等著抓司徒姑娘的把柄呢。她想幹什麼?」
「石夫人攛掇著司徒家叔嬸告官,狀告和尚勾引良家婦女。司徒家叔嬸不敢,如今人都還待在醉夢仙里呢。」
石清妍心道石夫人哪裡來的自信會以為楚律會在司徒尚立功之後由著她將人家唯一的妹妹名聲敗壞了,賞燈的心情被敗壞個精光,於是便說道:「將人都帶回錦王府,石夫人也領來,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且當著面叫她瞧瞧錦王妃跟她有多少情分。」那司徒家叔嬸定是以為石夫人是她母親,便敬畏她七分,不然他們哪裡肯幫著石夫人做這事,又不是沒被楚律教訓過。
「是。」
「白菜接著逛吧,我們先回去處置這事。」石清妍對楚靜喬說道。
楚靜喬點了點頭,便目送楚律、石清妍、何必問、西院猛士們離去。
「公主——」忽地一人喚道,隨即便聽到一聲倨傲的聲音,「你就是鳳崎公主?也不過如此。竟然有人敢說你比男兒還強上……」
楚律、石清妍納悶那倨傲的聲音怎說了一半就沒了,扭頭去看,就見楚靜喬沒了方才呵斥人的氣勢,捏著帕子微微頷胸,雖沒露出頭臉,但那身姿當真是我見猶憐。
「放肆,膽敢來挑釁公主?」
「你是何人?」
「表妹什麼時候跟臭男人比了?」
……
一聲公主的呼喚後,只見四面八方來了一群青年才俊替楚靜喬說話。
沉水、祈年扭頭看見了,見那倨傲的人是個清俊的公子,心裡嘆道:公主裙下之臣又要多一個了。
石清妍艷羨地收回眼,心裡想著若是用石夫人的邏輯,那就是要是她不叫楚靜喬做了益陽府少當家的,這些俊男們就都是她的。這麼一想,果然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待要細細品味這舒坦,臉上被賢惠軟軟胖胖的小手輕輕拍了一下,忙醒過神來,心想自己大意了,不能用石夫人的邏輯想事,太容易沉迷墮落了。
卻說石夫人叫人一直盯著慈航庵,一心要抓住司徒靈的把柄叫石清妍、石老將軍等人知道石紅蓮是被冤枉的,可恨司徒靈一直都太老實,從不出慈航庵,直到六月下旬,司徒靈才「偷偷摸摸」地出門,悄悄地去醉夢仙里見男人。
石夫人見時機成熟,便叫了司徒家叔嬸,自家二夫人、大少夫人,違抗石老夫人之命領著「含冤待雪」的石紅蓮一同出來去「捉姦」,果然在醉夢仙里抓到司徒靈跟個男人在一起,雖說那男人是個和尚,但一個和尚鬼鬼祟祟地,可不就是有鬼嘛。
石夫人原要像司徒靈整治石紅蓮一般將事情鬧大,但司徒家叔嬸顧慮重重,她又不肯才來益陽府沒多久,就留下個睚眥必報的名聲,於是便也忍著了,心道司徒尚是良將,可石家最不缺的就是良將,石家人都來益陽府了,楚律還能在乎司徒尚那一個?於是聽說楚律、石清妍叫她們同去錦王府後,便坦蕩蕩地過去了,等著看司徒靈百口莫辯地在楚律面前出醜。
石夫人一群人就這麼坐著轎子揣測著司徒靈的下場就進了錦王府,到了前廳里,就見前廳門外擺著兩個筐,走進去了,就見只有石清妍、沉水四個丫頭在。
「見過王妃。」石夫人領著眾人福身道。
「免了吧。」石清妍看向石夫人身後,先瞧見穿著一身水色衣裳,頭上高高地裹著杏仁色紗巾的石紅蓮,心裡暗嘆美人就是美人,光頭了隨便拿個紗巾一裹,都這麼地出眾;見一個和尚被綁著推了進來,就又向人群里掃去,看見一個打扮素淨的姑娘,便知那是司徒靈了。
「王妃……」司徒靈的嬸子才要說話,見石清妍揮手示意她住口,便悻悻地閉了嘴。
「母親、二嬸、大嫂子絕不覺得這和尚眼熟?這和尚跟你們說他叫什麼來著?」石清妍問道,見胡云很是憨厚委屈地任由人綁著,心道他就不信胡云報出法號後,石夫人還敢這麼著。
石夫人雖曾在午門外見過上國寺的和尚們,但那會子只是匆匆一瞥,她是規矩的夫人,哪裡會挨個將和尚們的面孔看清楚,於是便看向石二夫人、石大少夫人。
石二夫人也搖了搖頭,她是被石夫人硬拖來的,因此打定主意只陪著,不說話。
石大少夫人看了胡云兩眼,腦子裡靈光一閃,暗道這和尚不是上國寺的嗎?怎地司徒靈的叔嬸說他是八步寺的?雖想到了,但也不肯提醒石夫人,今兒個石夫人敢發狠拿了婆婆的架子敲打她,她就冷眼瞧著石夫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