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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辭心道楚律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不急,賀蘭淳兩口子早著急了,「……看來王妃是十分知道法子的,回頭叫天歌跟王妃請教請教。」說著,與楚律、王鈺三個默契地一同在書房外蹲下,此時已經進了深秋,天氣涼爽的很,晴空萬里無雲。
何必問姿態翩然地斜倚著柱子站著,眯眼看著蹲下的三個,又見陸參幾個有些無所適從地也在台階下蹲著,頓時覺得自己果然不是楚律他們一路人。
「多少年沒一起蹲著了。」楚律感慨道。
何必問一怔,扭頭見王鈺、賀蘭辭都是一副十分感慨的模樣,心道這三個要不要叫人送了廁紙過來?搖了搖頭,對陸參等人說道:「只怕今兒個他們沒心思說正事了,咱們先走吧。」說完,便跟著陸參等人去了。
果然楚律、賀蘭辭、王鈺也不攔著何必問,等何必問一走,王鈺就紅了眼睛,感慨道:「雖如今跟當初咱們想的不一樣了,但也算是咱們都大展宏圖了。王爺抽空去亘州府看一看,屬下將亘州府打理得很好。」
「本王知道你有那能耐。」楚律又喟嘆一聲,誰能想到他們三個會有今日。
賀蘭辭眯著眼睛,抱著手臂仰著頭,「世上再沒有滿腔豪情能夠施展更叫人痛快的了。」
翠墨見這三人感慨個不休,忙上了茶水過來,便趕緊退了下去。
「在上書房的時候,大哥、二哥跟老四嘀嘀咕咕詆毀本王身世的時候,就你們二人還有老五站在本王這邊,如今回想,若是老五能在這邊,就好了。」回憶往昔,楚律總是感慨頗多,「那會子老四不停地拉攏你們兩個,本王日夜都擔心你們舍我而去。若那時你們當真舍我而去,本王定然早早地垮了。那時本王就發誓,若你們不氣我而去,本王今生定不會為了其他人委屈了你們。」
王鈺頗有些鄭重地說道:「屬下說過了,屬下心中,王爺、賀蘭兩個永遠比其他人重要。」
賀蘭說道:「我心中也是。」
三個男人彼此表明了心意,互相碰了碰肩膀,個個都動情紅了眼眶,彼此一切盡在不言中地看了又看,恰一群孩子瘋跑進楚律書房拿了什麼東西又一陣風地跑走,於是這三個便尷尬起來。
王鈺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揚聲問:「那一群去拿什麼呢?」
楚律回道:「隨他們拿什麼去,反正不是要緊的東西。」
王鈺又問道:「聽說瑞王爺一路將東北那邊的地都征下來了?」
楚律點頭道:「是,皇帝聽說了,想分一杯羹,還勸本王跟他一起要老五分一點給我們。我沒搭理他。」楚徊平白少了兩塊藩地,自然心裡氣惱的很,見楚恆又多了一大塊地,心裡自然氣不過,可惜他再氣不過,也只能忍著。
「你不知道瑞王府熱鬧著呢,鍾側妃、水王妃,還有一群側妃、庶妃們,聽說瑞王爺又得了一塊地,又聽說瑞王爺想把地給了楚颯楓、楚颯楊,便你方唱罷我登場地一起鬧呢。」賀蘭辭嗤笑道,心裡萬分慶幸楚律聽了石清妍的將侍妾們都放了出去,如今錦王府裡頭多安靜,多省心。
王鈺笑了一笑,然後問楚律:「一直想問王爺,廣陵候夫人的拐杖里藏著什麼呢?往日被她寶貝成那樣。」
賀蘭辭也看向楚律,心裡也想知道這被他惦記了多年的事。
楚律深深地嘆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道:「父王糊塗,弄了個叫本王贍養姨媽的密旨給姨媽。」
「……先帝當真糊塗。」王鈺、賀蘭辭二人對視一眼,雙雙說道。
「王爺,王妃叫人給你們布置了酒席,你們去酒席上坐著吧。」暮煙送了孫氏等人去了蒲榮院,又回來回話道。
楚律點了點頭,便領著王鈺、賀蘭辭過去,足足吃到一更天,才放了王鈺、賀蘭辭出去,隨後醉醺醺地被人扶到石清妍屋子裡,便坐在榻上呆呆地掉眼淚。
石清妍也不知道他怎地了,就拿了熱帕子給他擦臉,然後扶著他去床上躺著去。
到了床上,楚律也不言語,掉一滴眼淚便擦去一滴,半響一嘆,就翻身睡了。
等到第二日,石清妍問道:「你昨日怎哭得那麼凶?」
楚律搖了搖頭,躺在床上說道:「許久不見王鈺,跟王鈺、賀蘭兩個說了一些早年的事,一時感慨頗多。」
「什麼事不能說給我聽聽?」石清妍斜倚在床邊笑道。
「許多事都不能說給你聽,想當初,本王可沒有現在這麼偉岸,說出來定會被你小瞧了。」楚律笑道。
「聽說昨兒個你們三個在書房外都說另外兩個最重要?」石清妍笑眯眯地問道。
楚律圓滑地說道:「我沒說,賀蘭也沒說,就王鈺那老實人說了。」
「難怪。」石清妍笑道,「你趕緊起來吧,多少事還等著你去辦呢。」
楚律點了點頭,就起床穿衣,旁的事先不做,先去了王鈺家,隨後跟王鈺他們一起去看織機去。
雖說眾人都對王鈺寄予厚望,但王鈺早先擺弄的東西跟這個大不相同,許多事都要從頭開始摸索,於是乎,這事遠不似早先石清妍、何必問以為的王鈺幾日就能弄清楚,半年後,王鈺依舊一無所獲,等到眾人都想要放棄了,忽地王鈺又跟陸參合計出解決的法子來,於是終於捯飭出了第一台極為省事的織機。
那時,恰隨著石漠風出去的商隊回來了第一支,商隊回來後,便滿城地採購絲綢錦緞。見果然外頭人想要益陽府的這些東西,王鈺、陸參便趕緊地領著人再將織機造多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