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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良,就依著你的意思辦,國不可一日無君,你趕緊地準備登基吧。」
這兩句話後,就沒聲音了,然後楚徊胸口果然少了一些光芒。
楚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都是父皇的錯,父皇小時候不疼我,將老五寵上天,又將要塞給了三哥,叫我做這白受累不得好的皇帝!如今可好,又出來禍害我,叫我去冷宮種花去!」
先帝被楚徊蹭了一身,趕緊將楚徊推開,灰溜溜地抽身離去,離開後居高臨下一看,果然姜氏、楚賢良見楚徊忽然昏厥,已經開始準備新帝登基了。
「好樣的,托個夢都能叫孫子將兒子送到冷宮做太上皇去。」老楚家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蹲在半空中,嘴裡啃著一隻紅彤彤的蠟燭。
「你兒子說的是,都是叫你禍害的!也不知道你成日裡忙著批改奏章,怎地還有閒情裝出那憊懶模樣去忽悠兒子。」老楚家一個不經常開口的祖宗也開口了。
「……還有老三呢,老三定會聽我的話。」先帝有些心虛地說,如今的老三可不是當初的老三了,眉頭緊皺,看向那還在塗脂抹粉的淑妃,心想楚律最想要的就是淑妃的關心,這回自己領著淑妃過去,「愛妃,等會子我領著你去見老三。」
「見他幹嘛?」淑妃十分孩子氣地問,死後這麼多年,所有人魂魄里都老了,只有淑妃一顆爭寵之心依舊不衰。
「見他說兩句好話,你想要什麼胭脂水粉、錦衣華服他不給你燒過來。」先帝哄著淑妃。
「那就去吧。」淑妃輕描淡寫地答應,有道是英雄也寂寞,早先有賢妃,她的日子還有個趣味,如今賢妃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那個紙人又不堪一擊,實在叫她空虛寂寞的很。
「見了老三,千萬要說好話。」先帝不厭其煩地反覆叮囑淑妃。
「知道了。」淑妃敷衍地回答說。
這次先帝不敢忽然拉了楚律入夢,只等著夜深人靜時,見楚律睡熟了,才拉著淑妃悄然進了楚律的夢境。
因是楚律的夢境,先帝拉著淑妃不先忙著露面,盤算著知己知彼,先看看楚律的夢境再說,只瞧見這夢裡是個四面白的屋子,屋子上不倫不類地寫著病房二字,然後先帝、淑妃二人的親骨肉、大名鼎鼎的錦王爺就在題著「病房」二字的屋子裡抱著個小小的孩兒晃。
「誰?是誰?」忽地一聲嬌叱,就見楚律懷中的小女孩兒一瞬間大了,長成了石清妍的模樣。
「老三,這妖孽怎麼在?」先帝看向盤腿坐在床上的女人問。
「父皇,兒子的夢裡怎麼可能沒有清妍?倒是父皇、母妃,您二老怎麼來了?」楚律納悶了,多少年這兩個不露面的。
「兒啊,母妃想你……你用的什麼香料?荷葉香?」淑妃嗅了嗅,湊到石清妍面前。
「好你個正人君子,竟然在夢裡給我熏甘棠的荷葉香,老實說,你是不是想她了?我早就知道她是你的夢中情人?罷了,孩子我也不生了,你去找她吧!」石清妍拍打著肚子,嚎啕出聲。
「好機會,老三,趕緊休了這潑婦。」先帝不失時機地說。
「等等,老三,這女人身上的衣裳好看的很,你逢年過節怎不燒給我?還有那香料……」淑妃眼珠子轉著,不禁想如今賢妃沒了,自己留在先帝身邊有個什麼意思,難怪賢妃要做她孫女,果然這做孫女的不用爭寵,就有不少好東西。
「清妍!這香料只是香料,跟甘棠沒有一絲半毫關係,若你不信,本王發誓,若本王的話里有假的,就叫老楚家的祖墳冒黑煙!」
先帝心想難怪老楚家份上黑煙不斷,忙伸手足捂住楚律的嘴,看這事鬧的,自己回了老楚家墳堆上又要挨罵,要不是孤魂野鬼不好做,自己也不硬著頭皮去老楚家了。
「王爺,你知道我最信你的。」石清妍說完,又轉向先帝,「先帝爺,甘康呢?」
「我哪知道。」
「你果然是欣賞母妃的內涵才跟她在一起的?」
正在翻看石清妍袖子上花樣的淑妃手一頓。
「夸母妃有內涵呢。」楚律忙圓場。
淑妃得意又魅惑地一笑,又繼續翻看。
「你怎知道?」
「看母妃臉看出來的。」
淑妃得意又傲慢地摸了下自己的臉。
先帝冷了臉,對楚律道:「孽障,你隨著我來。」
「哎,沒問完呢。你到底是喜歡哪個兒子?你是存心整老四才叫他做皇帝的,還是因看重嫡子才叫他做的?還是……」
「孽障,你過來!」
「父皇,清妍素來仰慕你,你跟她說完了話,兒子再跟你走。」
「哎,你給白菜定下鳳崎郡主的稱號,可是早知道耿王妃跟老四的姦情?你明知道又不說破,你是什麼心思?還有還有,聽說賢妃跟太后長得仿佛,你是將賢妃當成了太后的影子,還是……」
「等一等!」先帝打斷石清妍滔滔不絕的疑惑,狐疑地的看向周遭,「少了一個人。」
石清妍、楚律四下里看了看,忽地楚律瞧見石清妍後背上,被淑妃留下幾個用胭脂寫出的字「我投生成你閨女去了」。
楚律看見這幾個字,如遭雷擊,先帝更是再顧不得勸說楚律遠著石清妍這連累的他們家聲名掃地的女人,往日裡看著對淑妃有些冷淡,樂意看她跟賢妃相爭,但這兩人不能都走了,只撇下他一個。再不多想,先帝趕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