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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不出正試穿正人君子裝,此時聽說錦王府來了個光彩照人的美人兒,才從書房裡出來的何必問不由地也愣住,心道無父無母,還是個山賊,這樣的人,連小門小戶的女子也比不上,就連依附賀蘭家而生的旁支外姓姻親也不會迎娶,賀蘭辭這是鐵了心不回賀蘭家了?
楚律聽到動靜,看向那穿著他的一身靛藍舊衣裳依舊顯得十分膚淺的何必問,便緊緊地抿了嘴。
「哈,」何必問忍不住哈了一聲,隨即走近,待要細細打量那女子,忽地就見那女子疑心自己被人輕視了就將手往腰後探。
看到了刀柄,何必問忙接著道,「賀蘭跟你說,他爹是專門來給你們主婚的?」
「難道不是?」聞天歌蹙眉。
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石漠風心裡想道,不由地有些失落起來,卻也因何必問的話,轉頭問楚律,「大當家的……是賀蘭道長?」
那賀蘭辭早先到底是做的什麼營生?
「是,賀蘭伯伯就是專門從京城趕到益陽府給你們主婚的。」何必問很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並不理會石漠風的插嘴問話,「只是,賀蘭沒叫你這麼快過來吧?」
「大當家的叫我下月過來,可是他爹都來了,不能叫他爹久等啊。」聞天歌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說的對,可是,賀蘭伯伯這幾日忙著呢,他忙的是大事,你別去打擾他。先去見過王妃吧,這是中原的待客之道。」何必問開口說道,心想賀蘭辭當真好算計呀。
聞天歌看身邊猛士點頭,心知何必問所言非虛,便要向後頭去。
那猛士道:「後頭我們不能陪著二當家的過去了,二當家這東西怎麼辦?」說完,就將那一袋子東西提在手上。
「奴婢來吧。」暮煙忙要去過去提,待猛士伸手後,不禁被那東西一墜,險些趴在地上。
也因她脫了手,那袋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被馬鞍磨破的一處就灑出兩顆拇指大的紅寶石來。
「這是給王妃的見面禮?不用這麼客氣。」楚律原先不知那羊皮袋裡裝的是什麼,此時猜到了,便先客套一番。
「這是給大當家的他爹的。」聞天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楚律,彎腰將兩顆寶石撿起來。
「你沒給王妃帶?」楚律順口說道,因覺自己這話問的太小家子氣,便又催促暮煙趕緊領著聞天歌去,雖說聞天歌相貌好,但一路兼程這身上的味道也不小。
聞天歌只手提起那麻袋,向肩頭一甩,便示意暮煙領著她去見錦王妃。
「賀蘭大人若知道,當要厥過去了。」楚律苦笑道,看向聞天歌高挑的背影,心裡只想到「野性難馴」四字,暗道石清妍這般的,在賀蘭淳心中都已經是沒規矩的很了,那聞天歌賀蘭淳見了,定然要氣炸,不提旁的,只看聞天歌披頭散髮的模樣,賀蘭淳就接受不了,無奈地搖搖頭,看向何必問,又覺何必問糟蹋了自己的衣裳,叫自己的衣裳沾上了浮躁之氣。
何必問一邊扯著衣裳前襟,暗暗地想這衣裳果然叫自己顯得傻裡傻氣,不然那聞天歌怎會沒多看自己一眼,一邊對楚律說道:「王爺還是叫人先瞞著賀蘭伯伯吧,我瞧賀蘭伯伯這幾日正急著要問個清楚明白呢——幸虧這女子中原話說的不太差,勉強算是個優點。」
也幸虧早先急著要回京的顧漫之如今一心要去保護甘棠,不然賀蘭淳怎能這般從容地留在益陽府。
「……她可知道溫夫人的事?」楚律說道。
石漠風心裡一喜,暗道自己大可以將溫夫人的事告訴那位姑娘,又想若是換了他給這姑娘起名字,他定然喊她夢中仙。
何必問瞅了眼莫名其妙欣喜起來的石漠風,笑道:「知己會問。」頓了頓,又對身邊小廝說道:「去壓十斤黃金,賭何必問跟賀蘭辭一定絕交。再去壓一千兩白銀,賭賀蘭辭一定會向何必問負荊請罪。」
何必問的小廝聞言,忙向外奔去。
「交友不慎啊。」何必問搖了搖頭,又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慢慢地又折回書房去。
楚律心道何必問不樂意穿,自己還不樂意叫他穿呢,還有那交友不慎,背後跟紅顏知己說賀蘭辭是非的不就是他第一才子嘛。心裡這般想著,便又看向依舊患得患失的石漠風,「你又怎地了?」
一個又字,便顯露出楚律對石漠風的不耐煩。
石漠風心道自己早先做過什麼,就叫楚律拿了個「又」字來說他,低聲道:「王爺,那女子……學生……」因不知該如何說,只能心裡發急,嘴上胡言亂語,想了半日,只能遺憾自己跟那姑娘見得晚了,若叫他跟賀蘭辭去搶,他是沒膽量的;就算太陽打西邊地搶到手了,然後呢?若叫那女子做妾,石將軍也是不肯的。
「別痴心妄想了,遇到個門當戶對的姑娘你就娶了吧。」楚律不咸不淡地說道,心道何必問也是發瘋了,為了個落第秀才家的姑娘值當這樣折騰嘛?
前頭楚律「勸」石漠風收了心思,後頭,石清妍、孫蘭芝、竇玉芬,並董淑君、蕭纖妤等女人正聚在一處說笑,就先見翠墨過來交代說賀蘭辭的女部下來了,隨即就見暮煙領來了一個外族女子。
石清妍笑著請這女子坐了,又悄聲叫祉年去準備熱水等會子叫這女子洗漱,隨即笑道:「你從燕回關外來?燕回關怎樣了?」打量著這女子灑脫的裝扮,大方豁達的笑容,不由地十分艷羨,看見那背後的彎刀手柄,就盯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