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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鈺聞言心裡針扎一般,心道果然甘棠被那人玷污了,咬牙切齒道:「我這便替你報仇去。」
甘棠掙扎著起身,咳嗽兩聲,因那白帛勒得太緊,此時竟咳出血絲來,抓住王鈺的手又退縮回去,似是覺得抓一下王鈺會弄髒他一般,隨即又似才醒悟到自己躺在何處,掙扎著起身滾到地上也不肯在這受過辱的床上歇息,一雙眼睛不似往日那般水靈,乾枯的就似沒了魂一般。
王鈺此時又顧不得先去報仇,忙彎腰抱起甘棠,心知她不肯留在這屋子裡,便抱了她向隔壁屋子裡去,將她放在床上後又見她一直默不作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舔了下乾乾的嘴皮,說道:「你別怕,我信你沒事。」
甘棠怔怔地看了王鈺一眼,隨即眼睛裡有了淚光,跪在床上求王鈺道:「鈺哥,你放我出家吧,如今我再無顏面等辭哥哥了,求求你,放了我出家吧,他做了道士,我做了道姑,這就是天意。」
王鈺一怔收了手,說道:「我怎會叫你做了道姑?」比之娶了甘棠,叫她做了道姑,才更加對不起雅道人。
甘棠低頭在床上重重地磕頭,嘴裡不住地求道:「鈺哥,你讓我做了道姑吧,我沒顏面等辭哥哥了……」
王鈺握了握拳,伸手將甘棠抓起來,看她心有餘悸的模樣,不由地恨上心頭,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怒道:「你是我王鈺的夫人,何必存了顏面去等一個不相干的人?更何況我信你沒事。」
「……鈺哥,我也沒臉見你了……這裡,這裡,都已經髒了……」甘棠喃喃地說道,手指胡亂地指著自己的脖子,眼淚從眼角滑落。
王鈺心中越發惱怒起來,既恨那賊人歹毒,又恨甘棠這般死心眼,將甘棠重重地按在床上,便壓了下去,牙齒咬在甘棠脖頸上,腦海里一片空白,只覺察到甘棠的抗拒,還有進入她體內時那細微到幾乎察覺不到的障礙……
事後,王鈺手指探到甘棠身下,將指尖的殷紅讓甘棠看,似哭似笑地說道:「瞧見了吧,你是清白的。」說著,將指尖的殷紅擦去,看見甘棠呆呆的,心道甘棠雖嫁了他多年,且終究不知道男女之事的究竟,只看她方才那般慌亂,可見她是誤以為自己當真失了清白呢,嘆息一聲,說道:「就當我再對不住賀蘭一次,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吧。」說著,便又起身,看甘棠微微一動便瑟縮起來,不由地心疼起來,想到自己方才那般強迫她……心裡堵住,關切的話也說不出口。
甘棠縮成一團,呆呆地坐著,似是不信自己還是清白的,半響又開口道:「鈺哥,可是郡主……」
「我會求王爺叮囑郡主不再提此事……倘若你怕觸景生情,我便求王爺再不叫郡主來。」
「不,鈺哥,此事郡主便是不說,我自己……」
「你自己如何?你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了,你的事,我清楚便好。」王鈺厲聲道,阻止甘棠再提她已經髒了的話,看著甘棠脖頸上的淤痕,清楚地知道是自己咬下的,又恨自己魯莽,習慣地轉過身去不看甘棠。
甘棠微微搖頭,苦笑道:「便是為了鈺哥跟王爺,我也該……」
「王爺一向行事磊落,定不會叫郡主來為難你。」
「不,不是郡主。」甘棠又搖了搖頭,肩頭滑出被子,忙又慌亂地拉扯被子。
「不是郡主?」王鈺拉攏衣襟的手頓住,轉過身來,看甘棠如此越發自責,暗道自己既辜負了雅道人所託,又無能護不住甘棠,因甘棠說不是楚靜喬,又在心裡想著除了見到甘棠狼狽模樣的楚靜喬,甘棠還在顧忌誰,「不是郡主,又是哪個?」
甘棠搖了搖頭,緊緊咬住的唇上沁出血來。
王鈺背過身去,不再逼問甘棠,說道:「嫁夫從夫,如今我不許你出家,你便安心留在家中吧。不管是郡主還是誰,全交給我來處置吧。」說著,便邁步向外去,到了屋外,交代丫頭好生看好甘棠,便大步向關押那人的地方去,待到了那邊屋外,看見顧漫之想起方才顧漫之的話,心裡一縮,卻不信石清妍是那等奸險到會算計甘棠的人,況且從楚律的態度看,石清妍便是要算計甘棠,也不會用這等粗淺的手段;但早先石清妍煙燻楚徊,害得楚徊失明一事,又說明石清妍是個足夠心狠手辣的人,因甘棠一事楚律跟石清妍疏遠了些時日,想來石清妍定是在楚律身上受氣了,因此要報復到甘棠身上;但此事怎會被顧漫之得知?況且若是石清妍,石清妍定會早早地吩咐楚靜喬離了甘棠,如此楚靜喬也不會因跟甘棠形影不離,湊巧救了甘棠……
思來想去,王鈺心覺石清妍這等目光高遠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顏面上也會放了甘棠,此事定不是她所為;早先看似石清妍為難甘棠,隨後石清妍不也什麼都沒對甘棠做麼?因這般想,再看顧漫之,便覺顧漫之是在為誰遮掩。
「王夫人如何了?」顧漫之關切道。
王鈺笑道:「內子無事了。顧侍衛也請回去吧。」看顧漫之這關切模樣,眉頭皺起,隨即又舒展開。
顧漫之忙道:「在下陪王先生一同審問那賊子吧。」
王鈺冷笑道:「顧侍衛今日鬧的還不夠嗎?」
顧漫之愣住,唯恐王鈺將因他再遷怒與甘棠,忙轉身向外走,向外走了兩步,又立住腳,心道興許這一輩子,他也只有見甘棠那一次的福氣,心裡愴然,便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