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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大少夫人領頭說道,就沖耿業方才說的那話,她對石清妍也得敬而遠之。
石老將軍又看下向耿業,卻見方才跟著竇玉芬她們的一個小丫頭過來說道:「竇姨娘她們請耿公子過去說話。」
「哎。老將軍,您瞧,我得去先跟姨娘們說話。」耿業見石清妍走了,心裡怕石家人秋後算帳。
「耿公子請。」石老將軍又說道。
樓晚華訕訕地不知該何去何從,因竇玉芬她們如今膽大的敢見外男,心裡更是驚詫不已,暗道自己不如從眾,自己跟竇玉芬她們湊一堆算了。想著,便領著人跟著耿業一同去石家花園。
石四少夫人心說竇玉芬三個當真膽大,來了王妃娘家吃吃喝喝,還要見外男,「這錦王府的侍妾們……」
「忘了我的話了?對旁人家的事指指點點做什麼?」石老將軍訓斥東府四少夫人。
石大少夫人微微一笑,暗道叫四少夫人嘴賤,活該被罵。
「都散了去各處仔細招待貴客去。」石老將軍說道,心想今日太后、皇后的太監都來過了,看來皇后是一心要跟石清妍交好的,皇帝問過兩次,可見皇帝對石清妍來京也很在意,自己該單獨會一會自己這王妃孫女。想著,便也向石老太君屋子那邊去。
石老將軍過去了,就見石夫人、石二夫人親自端著果盤,石老夫人捧著茶碗緊跟著石清妍。
石清妍坦然地被祖母、母親嬸娘伺候著,神態安然地坐在榻上,慢條斯理地應對石老太君東一棍子西一棍子的問話。
「茶。」石清妍說道,待石老夫人將茶水送到她嘴邊,就小小地抿一口,隨機打量著石老太君這屋子,心說石老將軍不是孝子嘛,怎地屋子裡一樣好東西也沒有?
「春兒,腿腳歇好啦?」石老太君十分討好地堆笑說。
「哎,昨兒個這臉叫娘給抓了,娘那一爪子委實厲害,害得我險些在眾人面前現出原形,元氣大傷了呀。還得多坐坐。」石清妍說完,示意石二夫人將點心端過來,挑了一塊玫瑰露做的拇指大小點心慢慢地嚼著。
「嘿嘿。」石老太君心裡過意不去地搓著小手,又害怕地問石清妍:「夏花會不會回來搶這皮,她搶了,你去哪?還能留在娘身邊不?」
石清妍嫌棄石老夫人手腳慢,自己端了茶水來呷,心裡一嘆,暗道不管是她,還是原先的石清妍,死了只能換來一聲虛情假意的嘆息,這石春比她們兩個可幸福多了,死了這麼些年,還被石老太君掛心著。若她是石春,才不會去為那始亂終棄的那誰患得患失——呸,那個畜生哪裡配用她兒子的小名,「她搶不來,女兒的漢子有銀子,我們拿了銀子叫大師做法鎮住她了,叫她跟她姘、頭一起轉世成豬兄妹了。」
「好,好。」石老太君大快人心地鼓掌叫道,「你來,你來瞧我給你準備的嫁妝。」
石清妍終於捨得站起身來,見石老太君要從石漠風身上下來,就笑道:「娘,有道是騎驢看唱本,您騎著瞧,別下來。」
「哎,都聽我們春兒的。」石老太君扯著石漠風的耳朵,「走起。」
石漠風耳朵上一疼,倒抽一口涼氣,就順著石老太君的心思走了。
石清妍領著沉水四個跟著進去。
「老大家的,你也不勸勸。」石老夫人低聲對石夫人說道,石清妍哄騙石老太君的手段很簡單,但勝在整個石家就她一個敢堂而皇之地冒充石春,喊石老太君娘、石老將軍爹。據她看來,隨便哪一個女人,只要有那膽量喊石老太君一聲娘,就能哄住石老太君。
石夫人在方才石清妍問還有誰敢她作對的時候就清楚石清妍是壓根不會跟她親近也不會看她份上放過石老夫人、石漠風,低著頭說道:「母親,我也沒法子勸她。」
石老將軍咳嗽一聲,對石老夫人婆媳三人道:「你們且歇一歇,待我去瞧瞧王妃究竟想怎麼著。」
「多謝老太爺。」石老夫人三人說道,見石老將軍跟著石老太君他們進了裡屋,都鬆了一口氣。
「她是你女兒,你會沒法子?我這老婆子就罷了,你看著她喊曾祖母娘,祖父爹,哥哥驢子?」石老夫人等石老將軍進去,又對石夫人發難道。
石夫人說道:「眼下她是王妃,是君,兒媳是臣婦,是臣。」
石二夫人方才見識到那場面,見石清妍連太后親信的臉也敢打,後悔昨兒個一時魯莽,暗道石清妍跟早先不一樣了,自己不討好她,卻也不能得罪她,該將昨日的事彌補過來,忙道:「母親,嫂子說的是。今時不同往日,王妃是誰想勸都能勸的?」
石老夫人見石二夫人難得地站在石夫人那邊,垂著眼皮子卻也不言語,暗道她們就殷勤伺候著那新來的祖宗吧,到底要跟錦王府如何,還要看石老將軍的意思。
裡間裡頭,石清妍與沉水、祈年、醉月、福年甚至是石老將軍、石漠風等人都愣住,這隔間是依著石老太君的意思在裡間里用磚石隔出來的密室一樣的屋子,此時隔間門打開,站在石老太君臥室里就能瞧見那隔間裡堆著一堆金銀珠寶砌成的——垃圾堆。
饒是石清妍自認十分看重銀錢的俗人,對那一堆東西也沒什麼興致。
「春兒,都是你的。」石老太君大抵是沒看到石清妍臉上的驚喜,就有些提心弔膽地抓著石漠風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