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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妃一顫,隨即忙跪下,淚流滿面地求道:「王爺,妾身也是沒法子,妾身不捨得颯楓、颯楊,他們還這般小,妾身去庵里吃齋念經,就是情願自己一輩子折進去,也盼望菩薩保佑他們兩個。」
「求菩薩保佑?」楚恆冷笑道,也覺自己當真是糊塗了,竟聽信了瑞王妃的話將楚颯楓、楚颯楊二人送到益陽府,如今楚律心知此事,卻叫何探花暗中告訴他,這便是楚律不願意叫楚徊知道,想叫他自己處置這事的意思,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看瑞王妃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楚颯楓、楚颯楊,心裡針扎一般,暗道楚颯楓、楚颯楊二人也會生病?「將你們家的病細細說來。」
「是。」瑞王妃見楚恆面露不忍之色,忙將這病遮遮掩掩地跟楚恆說,「這病要等不惑之年後才會……」
「不惑之年?你外甥四十了,還是侄子四十了?」楚恆見此時瑞王妃還不老實,登時冷笑連連,這事絕對不能夠聲張,雖楚颯楓、楚颯楊兩個興許會有病,但也不能就此否認這二子日後不會有什麼功績,況且離著發病也有許多年呢,若此時張揚開,這二子連這十幾年的好日子都沒了,只是這世子的人選要換一換了,「……太后病了,召你回京侍疾,你收拾收拾,就去吧。」
瑞王妃背脊一僵,忙道:「王爺,妾身想留下照料颯楊。」
「免了,早先你已經將他推給鍾側妃,此時再提照料二字,你不覺羞愧?莫以為本王猜不到你的心思,你在廟裡藏了這麼些有孕婦人……」話未說完,就見瑞王妃臉上的血色又少了,楚恆料到自己猜中,越發心寒,「你回京吧,颯楓、颯楊二人終歸是本王的子嗣,本王不會虧待了他們。」
「王爺——」瑞王妃心知此行去京城便是去做了人質,因此不敢去,「王爺,妾身如今知錯了,早先是……」
「你也怕隻身一人去了其他地方?莫忘了,颯楓還在錦王府呢。」楚恆冷笑道,「此事就這般定下了。」想到錦王府喜得三子,瑞王府卻遭此禍事,楚恆不禁嘆息一聲,又唯恐被水家的事連累的瑞王妃失去人心——畢竟早先也有人家是看在瑞王府份上娶了水家女兒,又要去料理這些事,於是也就無暇再理會瑞王妃,只吩咐鍾側妃打理了送給錦王府的賀禮時,莫忘了將瑞王妃送去京城。
鍾側妃雖不知道水家的事,但深深地明白這會子藩王們是都不敢進京的,因此也明白楚恆這是厭棄了瑞王妃,於是麻利地打發人送了瑞王妃走,雖有楚颯楊見她這般利落屢屢滋事,卻也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因這好心情,外加楚恆特意叮囑,於是送往錦王府的賀禮就分外的厚重。
等賀禮送到錦王府,錦王府里的滿月宴就擺開了,王府門前左右百米處是散發喜餅紅雞蛋的地方,若閒著無事,益陽府的男男女女都樂得來討個好彩頭,領一份喜餅紅雞蛋走。
王府門前,則是絡繹不絕的車馬。因這是滿月宴的頭一日,來的人非富即貴,是以這門外的小子侍衛們便也分外用心。
王府前院廳上、廊上,幾十桌酒席早已擺上,雖沒請戲子來,但因眾人歡笑,也沒冷場。
楚律春風得意地逢人就說他真心想要的是個姑娘不是小子,待被人吹捧著說這是福氣後,才故作勉強地承認那三個小子才剛滿月,卻已經是十分聰明伶俐了。
宴席開場後,因眾人起鬨要看孩子,楚律思量一番,就似唯恐旁人不信他當真有了兒子一般,就叫楚靜喬去後院抱了孩子來炫寶。
楚靜喬因楚律這般高興,心裡有些泛酸,領著丫頭出了前廳,就撒氣地撕著帕子,不出意外地又「偶遇」了何探花,便怏怏不樂地問道:「來了這麼些人,干叔怎還閒著了?」
「不閒著如何能瞧見公主這般小家子氣,吃三個還在吃奶的毛孩子的醋?」何探花抱著手臂說道。
「誰說我吃醋了?」楚靜喬不滿地說道,懶怠再理會何探花,就領著如是、如斯兩個向蒲榮院去,沒走幾步,忽地就見何探花劈手塞了什麼東西到她嘴邊,待要不吃,又見何探花不放手,生怕有人過來瞧見,張嘴吃了,見那東西嘗起來甜絲絲的,猜到是糖餅就要吐出來,又瞧見當真來人了,略紅了臉,瞪了何探花一眼,拿了帕子遮著嘴就走開了。
如是、如斯二人瞧見何探花這般作為,不由地雙雙偷偷打量了他一番,默契地彼此看了一眼,心說這何探花沒事就來招惹楚靜喬,鬧得人人皆知,若是不想做了錦王府上門女婿才有鬼——這公主能是叫人隨便招惹的?何家就等著錦王府提親下聘吧。
楚靜喬因何探花這麼一打岔,也忘了吃醋的事了,將嘴裡的糖餅咽下,低聲問如是、如斯:「你們說干叔他……」
「定然傾慕公主。」如是、如斯異口同聲地說道。
楚靜喬滿意了,暗道既然是何探花傾慕她,那她就是站在上風的,看以後何探花還怎麼欺負她。
待進了蒲榮院,就瞧見院子裡處處傳來歡笑聲,進了石清妍的屋子裡,先見過石清妍,又一一跟益陽府內要緊的夫人見了一見,隨後訝異地說道:「怎地床上多了兩個?」
看過去,只見石清妍床上此時躺著五個嬰兒,個頭最大的,自然是年紀最大、已經會爬的竇飛瓊,其次就是吳佩依的兒子陸送,五個孩子擺在一處,瞧著委實熱鬧喜慶,只是不知是誰缺德,按著個頭將孩子擺出來,除了竇飛瓊不用襁褓了,其他四個裹著一樣的襁褓,從大到小,越發顯得最小的那誰小巧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