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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顧不得頭疼,忙靈巧地將賀蘭欣從何必問懷中擠開,然後探著頭去看,果然瞧見外頭遊俠們步步敗退。
待將遊俠們逼退之後,楚律心裡想著不知後頭那誰、石清妍看到他的英姿沒有,便負著手,傲然地對那遊俠說道:「滾遠一些,告訴那些還敢來行刺本王的人,千軍萬馬本王也不怕!叫他們只管放膽子過來,只是若叫本王查出是誰派來的人,本王必用雷霆霹靂,炸得他們灰飛煙滅!」
「滾吧!」聞天歌叫道,將手上的圓月彎刀插回腰上,許久不曾動手,此時竟有些遺憾來的這些小兵小卒不能叫她打得酣暢淋漓,「不是說大家都罵的人就是壞人嗎?那錦王爺如今是不是壞人?」一雙眼睛看向楚律,直看得楚律一愣。
賀蘭辭笑道:「錦王爺也不是人人都罵,不然那些佃農做什麼要奔益陽府來?走吧,前頭還不定有多少人蹲在草叢裡等著撲過來呢。」
楚律笑道:「笑罵由人吧。」說完,又瀟灑地向馬邊走去,手一撐,便上了馬。
「……王爺,王妃沒再看了。」賀蘭辭低聲說道,目光掃了眼楚律挺直了的腰板,心想自己若是沒看錯的話,楚律剛才拿手去揉腰了。
楚律自己個扭頭看了眼,鬆了口氣,微微活動一下,便說道:「許久不曾動手……」
「可王爺還是寶刀未老。」聞天歌稱讚道。
楚律聽到一個老字,心中頓生鬱悶,不好跟聞天歌一般見識,就笑了笑,然後又驅馬向前走。
這一路上果然又遇見了幾個人,有放冷箭的,有虛張聲勢直接奔出來的,甚至還有假裝是益陽府的探子妄想行刺楚律的。
人多得就連著地盤的主人楚恆都不好意思了,發狠了叫部下先去開路,才叫那前來行刺的人少了一些。
這一路顛簸,行了五六日,才趕在一日傍晚黃昏之際到了港口。
何必說、石澹風等人早已等候在半路。
石清妍等人下了馬車,等楚律跟石澹風等人寒暄過後,便走過去,對石澹風笑道:「家裡祖父、父親叫我捎帶了一些東西給四哥。四嫂子在後頭也跟著來了。」
石澹風忙道:「勞煩王妃妹妹了,不知家裡曾祖母可還好?」石老太君那顫顫巍巍的模樣,只怕自己趕不及給她守孝了。
「好著呢,一天打三次紅蓮不含糊。」
石澹風一噎,想了想,石夫人定是日日看著石老太君打石紅蓮呢,如此也不必去問石夫人如何了。
何必說眼瞧著楚靜喬送他的幾大箱子東西,心裡很是心花怒放,暗道楚靜喬這年紀了還不嫁人,莫不是當真在等著自己?看她越髮長開了,身量高挑,身姿婀娜,尤其是因身份與其他女子不同,所受的教養與其他女子不同,身上又有一股子其他女人沒有的大方氣質。
「公主,那幾箱子……」
「是沉甸甸的中原文化,還望何探花出海之後,莫忘了好好宣揚中原文化。」楚靜喬鄭重地說道。
何必說有些微微失望,「公主,中原文化我帶了不少了。」據石清妍說這叫做文化滲透侵略,雖不懂她的意思,但多帶一些書籍過去總不是壞事。
「誰會嫌文化太多?」楚靜喬說道,打量一番,見何必說與昔日那陌上少年迥然不同了,黑瘦了許多,身上的稚氣也褪去了不少。
因楚靜喬、何必說兩兩對望,楚律咳嗽一聲,說道:「是定下明兒個出海吧?」
何必說醒過身來,忙道:「是,朝廷那邊說海禁一開,後患無窮,會招惹來外敵無數。因此朝廷那邊大抵會派出戰船來攔截我們,臣等決定明兒個一早,先叫兩艘船出去收拾了朝廷的船隊,然後等午時,再出發。」
「好好。」楚律說道,牽了那誰的手,就亟不可待地要隨著何必說、何必信、陸參等人去看新造好的船,「這船試過水了沒有?」
「回王爺,已經試過幾十次了。」何必說忙道,見楚靜喬也跟過來,便順手將自己撿到的海螺塞到她手上。
石清妍不耐煩去看船,見夕陽西下,便對聞天歌、孫蘭芝等人說道:「咱們去看日落去。」
「草原的日落更美。」聞天歌笑道,大抵是明白了賀蘭辭不會跟著她去草原牧羊了,再回憶起往事,就將那關外想成最美的事。
「論起日落來,還要數泰山的日落最美。」孫蘭芝、竇玉芬二人侃侃而談道。
吳佩依微微撇嘴,心想就連樓晚華都找到人嫁了,這兩個還不急不躁的,當真以為自己是二八少女呢。
女人們心思各異,卻也和諧,聚在一起看見殘陽落入大海之中,一個個感慨萬千,雖心知不定還有人跳出來玩什麼行刺,心境也平和的很。
這邊廂,身在楚恆地盤的人們優哉游哉,那邊廂,益陽府的賀蘭淳、武言曉等人不由地頭疼起來。
原來益陽府裡頭內憂外患多得不甚枚舉,外頭的就不必說了,府內也有一些人鬧著刺殺聶老頭、耿業,說起來耿業也當真是機靈,被冷箭擦破了胳膊肘上的皮,他愣是搞得跟命不久矣一般,慷慨激昂地說了些絕不屈服,一心要為民的話,惹得早先有些嘲笑他是篾片先生出身的人也感慨英雄不問出處;於是乎留下的眾人就要擔負起保護聶老頭、耿業的重擔。
此外,其他瑣事多的不勝枚舉,比如賀蘭舒來信說要親自來益陽府探望賀蘭淳夫婦,明知他來者不善,只能嚴詞令他打消過來的念頭;比如司徒尚人在南疆卻傳信來要休妻,原來司徒尚成親之後,司徒靈想著長兄為父,就叫司徒尚在他手下里挑個好人娶了她得了,於是便隨著司徒尚去南疆,誰知那石綰綰不是好像與的,一心將石紅蓮母女的遭遇算到她頭上要替母親姐姐報仇,於是屢屢壞她好事;司徒尚娶了石綰綰之後,先看她貌美又是石王妃嫡親妹妹,便對她十分敬重,誰知後頭瞧見石綰綰是非不分,更是一邊鄙夷他南征北戰風吹日曬弄出來的黑臉瞧不上司徒家沒有根基,一邊又善妒地攔著他叫他以錦王爺為榜樣不動別的女人。司徒尚原是自由慣了,又前程似錦,心裡原本意氣風發,對司徒靈又滿懷愧疚,如今遇上一個動輒給他臉色看還作踐他唯一妹子的女人,心裡氣悶的很,便跟石綰綰針鋒相對地對上。於是乎,石綰綰進門之後,司徒家就沒有個安生日子過,南疆里司徒靈的名聲也被石綰綰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