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石清妍笑道:「若能試出來才最好,可偏就是試探不出來。那邊祈年替我吃了這些飯菜,如今正上吐下瀉地鬧著呢,等會子太醫出來了,且再叫太醫瞧瞧這飯菜有什麼問題。」
楚靜喬今日從石清妍這邊出去,當真在心裡氣不過,於是便囑咐廚房裡弄了幾樣相剋的菜品送來,雖不至於要了楚清妍性命,但也會叫她頭痛欲裂痛苦不堪。雖做了這事,但想著便是太醫來看了,也瞧不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於是面上越發雲淡風輕。
趙銘這兩年每常與楚靜喬來往,對她熟悉的很,心知楚靜喬若不端著一副持重的模樣,便是心裡有鬼,因此這會子瞧見楚靜喬臉上做出這神色,心裡便猜到楚靜喬這回撇不清干係,於是一邊氣著楚靜喬沉不住氣,一邊卻又說道:「王妃無事就好,只是方才丫頭們語焉不詳,只怕這會子側妃、庶妃……」
「趙總管是說姨娘們?」
趙銘一愣,聽出石清妍是要他改口,於是拱手道:「小的不敢無禮,還請王妃恕罪。如今側妃、庶妃們都擔心王妃的很,且若這話傳出去,鬧得人心惶惶的也不好……」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此時人心惶惶,過些日子人心才會越發的安定下來。」石清妍靜靜地說道。
楚靜喬笑道:「正好本郡主閒著,也來瞧瞧母妃要如何不破不立。」說著,便閒閒地自己個找了椅子坐著,眼睛似有若無地看向石清妍。
石清妍伸手指了指脖子上的一個紅點,嘴角含笑卻不言語。
雙方正都在等著太醫來,冷不丁地,外頭丫頭朝露報導:「夫人過來了。」
楚靜喬眼角微微耷下,暗道今日下人們拿著麻繩、漁網分院子的時候肖氏不過來,這會子過來做什麼?想著,便又疑心祈年「中毒」是肖氏與石清妍合計出來的。
不一時,肖氏便扶著鄒嬤嬤的手進來,進來後不去看趙銘夫婦,先識相地對石清妍說道:「給王妃請安了,瞧見王妃無恙,老身便安心了。」
楚靜喬見肖氏給坐著的石清妍見禮,才剛從椅子上起身,便又坐下,心裡發狠地想便叫這錦王府後院的長幼尊卑全見鬼去吧。
肖氏見楚靜喬不起身,也不與她計較這事,待石清妍請她坐下後,便扶著鄒嬤嬤坐下,狀似關切地問道:「聽聞王妃飯菜里有毒,老身便趕著過來了。」說著便看向石清妍的脖子,見她脖子上無遮無掩地露出一點尚未癒合的傷口。
沉水代石清妍答道:「萬幸王妃今兒個早有防範,請了祈為品嘗,不然如今被太醫診治的人就當真是王妃了。」
肖氏皺緊眉頭,問道:「不知這飯菜到底是如何有問題的?廚房裡的廚役可綁來了沒有?」
楚靜喬笑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夫人當真以為府里的廚房靠不住?本郡主一日三餐也是從廚房裡端出來的。」
肖氏笑道:「郡主的飯菜雖也是從同一個廚房端出來的,但廚房可是管在郡主手上的呢。」
「姨媽這話說的是,若是能瞧出這飯菜里有什麼問題就罷了,但我怎麼瞧著,都沒瞧出來,這才更叫人著急呢。這麼著,連帶著茶水點心,本王妃竟是一樣也不敢入口了。」石清妍親昵地對肖氏笑著,肖氏這會子過來,且嘴裡的話就似站在她這邊,十有□是肖氏也想趁機撈上一筆。
楚靜喬聽石清妍、肖氏兩個就似異口同聲一般擠兌她,待要將她們的話撥回去,便聽趙銘低低地吭了一聲,於是便耐著性子坐著不言語,擺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
過了一盞茶功夫,李太醫便隨著朝露過來了。
李太醫把脈之後才知躺著的不是石清妍,是以這會子明白石清妍在上頭端坐著,於是進來後不敢抬頭,眼角的餘光瞥見肖氏、楚靜喬、趙銘夫婦等人都在,越發謹慎地在心裡斟酌著字句。
楚靜喬搶著問道:「李太醫,當真大家的面,你來驗一下這飯菜,瞧瞧飯菜到底有什麼問題。」
李太醫答應了一聲是,便從藥匣中取出銀針,細心地去查看飯菜,查看之時雖有心,也不敢去觀察眾人的臉色,隱約聞出這飯菜的味道有些異樣也不敢去深究,只等著收了銀針後,便對眾人說道:「這飯菜並無問題,隔壁那位為何會如此,恕小人無能看不出來。」
楚靜喬笑道:「母妃、夫人都聽見了?連太醫都瞧不出來是怎地了,母妃便由著人四處張揚飯菜里有問題,母妃的居心未免太險惡了一些。」
石清妍笑道:「便是查不出來才更叫人害怕,倘若查出來了,我們心裡還有個底,你說是吧,姨媽。」
肖氏沉穩地點了點頭,隨即冷笑道:「難怪我這麼些年來身子總是不舒坦,只怕也是這麼個緣故。據我說李太醫查不出來,便請了外頭的大夫進府來查。」
趙銘忙道:「恕小的直言,家醜不可外揚,夫人此舉,豈不是……」
石清妍笑道:「趙總管這話說的,想來咱們府里王妃年紀輕輕就被整治的生不了孩子,這事就足夠叫益陽府的人笑話了,再多叫人笑話一些,也算不得什麼。」
趙銘見石清妍「大無畏」的很,一時語塞,隨即便給李太醫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且退下去。
李太醫識時務地趕緊退了出去。
石清妍、肖氏也不攔著,由著李太醫出去了,石清妍才委委屈屈地說道:「姨媽,這地方住不得了,我叫丫頭們收拾了行李,便擠到姨媽那邊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