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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妍對著王鏘陰惻惻地一笑,腳尖輕輕地踢了踢地上躺著裝死的那位,「賀蘭小道,收工了。」
90、坑人不分左右五
「大過年的,怎麼這樣啊……」
在場的,上至皇帝下至侍衛都在心裡嘆了一聲。
隨即,便聽有幾位上位之人先怒了起來。
「賀蘭!」
「孽障!」
「賀蘭道長!」
楚律、楚徊、賀蘭淳齊聲道。
方才那場別開生面的鬧劇很是叫賀蘭淳大開眼界,心知不管是楚徊還是楚律都要以禮待他,因此他比其他看戲的人都要淡定從容,但此時這笑話乃是在自己心中聰穎過人又斯文儒雅的兒子演的,賀蘭淳不由地就羞惱起來。
賀蘭辭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先沖賀蘭淳笑道:「父親,新年好,恭喜發財。」拱了拱手,又一一對楚徊、楚律等人道聲新年好。
石清妍巴巴地磨蹭到楚律身邊,低聲說道:「王爺,臣妾為了你把皇帝都得罪了,如今臣妾只能依靠著你了,還請你憐惜。」
「……」楚律啞然,雖知賀蘭辭肯幫石清妍演這場戲必定是另有原因,不會像何必問一樣胡鬧,卻不由地怒道:「憐惜你大爺!」
「可惜了了,臣妾沒有大爺。這邊有一個親哥,請王爺一樣憐惜。」石清妍笑嘻嘻地說道。
石漠風將頭壓低躲在何必問身後,瞥了眼何必問,心道定是何必問將自己的話跟石清妍說了,不然石清妍怎無時無刻不忘踩他一腳,自己不該低估了他們那對「知己」彼此間的情誼。
治死她!楚律心中有道聲音平空傳來,仿佛是九泉之下的先帝顯靈指點他除了這禍害,手握拳又張開,終歸是壓抑住了抽她一巴掌的衝動,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又抿了抿嘴,看她就這麼眼巴巴地仰頭看著自己,心裡的怒氣一瀉,問道:「你當真這樣怕本王有了別人就不要你了?」
石清妍忙點頭,「臣妾很怕。」
「給本王滾到一邊去。」楚律因方才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那些噁心巴拉的話,此時有些覺得丟人,冷聲呵斥石清妍站到自己身後。
石清妍笑道:「等一會子再滾。」
楚律一怔,便忽地聽賀蘭辭喊道:「不想死的都蹲在地上。」
一聲下去後,信賀蘭辭的,比如石清妍、楚律、何必問等人忙蹲了下去,何必問倒真是石清妍知己,蹲下去的時候還不忘拉了石漠風,又愛幼地示意余家兄弟也蹲下。
賀蘭淳被賀蘭辭拉倒後,心裡也疑惑這是怎地了,正待他疑惑之時,卻見原先手持刀斧威脅楚律的那群人不急著殺楚律,反倒向楚徊這邊湧來。
顧漫之一怔,尚未醒悟過來,便見一柄大斧子向楚徊迎面砍去。
楚徊頭頂上的頭髮髮根都嚇得立了起來,卻見那人就握著斧子當著他的面倒下,再看,卻是蹲下的石清妍連射了兩箭。
「快趴下。」石清妍喝道。
此時楚徊、鄭將軍等人顧不得儀態,忙都趴下,只見許多支箭從院子後面射出來,不一時,站著的,那些的蒙面歹人便全部中箭倒下,楚徊的侍衛有些沒蹲下去的,也遭了池魚之殃,顧漫之也因逞一時英雄,腿上中了一箭,至於王鏘,看出賀蘭辭是要射殺那群歹人後就及時蹲下,但卻莫名其妙地不知被誰連踹了兩腳,因這會子事急,要追究,也不知向誰追究。
「留下兩個活口,其他拉的出去埋了。」賀蘭辭待弓箭手停下後,先站起身來看了眼地上蹲著的眾人,瞧見楚律背靠著石清妍撿了斧子砍那些許幾支落到他面前的箭,石清妍靠著楚律弩上還搭著箭,顧漫之壓在楚徊身上護著他,楚徊急著將被顧漫之壓歪了的冠子扶正卻又被壓得動彈不得,王鏘、鄭將軍兩個抱著頭,何必問竄得最遠,賀蘭淳無波無瀾地看著他,還有方才余問津急著討好他,也做出替他擋箭狀……心道果然是看清各人心性的大好時機,看來石清妍跟楚律兩口子是十分信賴彼此的,顧漫之此人當真忠心,但忠心的不是法子,比如此時,等楚徊狼狽不堪地站起身來時,定要埋怨顧漫之害得他在賀蘭淳等人面前丟了臉面。
那群早先手持弓箭的猛士聽了賀蘭辭的話,忙去拉地上的人。
「三哥,這是怎麼一回事?」楚徊站起來問道,費力地扶了扶頭上金冠,奈何此時沒有梳子,雖摸到頭髮有些亂了,卻也不能細細梳理,猜不透這場變故到底是怎地了,見賀蘭辭的人要搬人,便叫顧漫之去挨個看過。
顧漫之一一揭了那些人的面罩,回道:「陛下,只有兩人是咱們的人,其他的……」因懷疑是楚律叫人換了人,便看向楚律。
楚律也一頭霧水兼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原當那些拿斧子的是自己人,誰知竟然是旁人——若是他的部下,賀蘭辭是萬萬不會發令叫人拿了弩箭射殺他們的。看著一地的屍體,心道這年的開頭就不好,只怕來年要多災多難了。
「陛下可明白方才的事?」方才躲得最遠的何必問此時回來,便有意深沉地問楚徊。
朕明白你大爺!楚徊心裡想學著楚律那般狠狠地罵一聲,但終歸做不來那等事,後背是一層冷汗,經風一吹,不禁哆嗦一下,於是勉強和氣地笑道:「請何公子指教,方才的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嫂嫂又是如何一回事?」莫非是叫他改了律例,昭告天下人,男子納妾女子可要求和離?不然就要殺了他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