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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徊笑道:「這點子委屈算不得什麼,賀蘭大人看錦王妃如何?」
賀蘭淳笑道:「臣以為錦王妃很是聰慧,但未免有些太過自以為是了。」
楚徊心道石清妍的性子可不這麼回事嘛,又說道:「原本想叫賀蘭大人與賀蘭道長骨肉團聚,不想陰錯陽差又錯過了。」
賀蘭淳蹙眉道:「臣與那不孝子見或不見倒沒什麼要緊,只是錦王妃竟敢打著算盤將王家棄婦弄到賀蘭門庭中,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斗膽請陛下許臣跟錦王見上一見,那不孝子即便出家,賀蘭家的門第也不容他糟踐。」
楚徊聽賀蘭淳這言語裡很是憤懣,心道石清妍怎會頭回子見面就跟賀蘭淳說這個,若說石清妍是為了整治甘棠才如此,那倒不至於,他並不以為石清妍是肯親自動手對付甘棠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叫賀蘭淳見一見石清妍就好,若叫他跟楚律深談,未必不會令他對他的忠心動搖;但他總要先賀蘭淳一步離開益陽府,防不勝防,因此寧願疏,不可堵,笑道:「賀蘭大人放心,錦王妃雖偶爾驕縱一些,但仍不失是個目光長遠之人,她怎會做出將甘姑娘嫁給賀蘭道長的事?先不說令賀蘭道長與王鈺尷尬,此舉也會令錦王左右為難。賀蘭大人莫心急此事,錦王妃的話你也莫放在心上。賀蘭大人要與錦王商議賀蘭道長的事,只管去就是。眼下,朕想跟賀蘭大人商議一番京城的事。」
賀蘭淳見楚徊對石清妍的評價中肯的很,忙道:「不知陛下要商議京城的何事?」
「賀蘭大人以為京中那些所謂的肱骨老臣如何?」
「……雖曾經是呼風喚雨的能臣,但此時也有些年老昏聵了。」賀蘭淳直言道。
楚徊心道賀蘭淳果然極有見地,可見自己不能籠絡了賀蘭辭也不算壞事,笑道:「賀蘭大人果然一針見血,朕準備回京之後請這些老臣回鄉頤養天年,不知賀蘭大人以為如何?」
「陛下英明。」
「此外,太后年紀也大了,該叫她好好歇息了。」楚徊嘆息道。
賀蘭淳一怔,先帝後宮中屢有專寵之人,楚徊與太后母子相依為命之事天下皆知,楚徊登基後,太后對他的扶持也從未斷過,但太后終歸眼界有限,又對前朝之事太過耿耿於懷,如今楚徊一要請老臣們告老還鄉,二要叫太后不再插手前朝之事,看出楚徊勵精圖治之心,他便又在心裡贊了楚徊一回,心道楚徊亡羊補牢,猶未為晚,賀蘭家的根基在京城,兩相權衡,若是楚徊更器重賀蘭家,賀蘭家留在京城自是最好。
「朕思來想去,只覺得朝中老臣積威甚重,憑朕一人之力不能叫他們安心告老,是以還請賀蘭大人回京之後多多幫朕一把。」
「臣遵命。」賀蘭淳簡練地說道。
「賀蘭大人辛苦了,且去休息吧。」楚徊說道,待賀蘭淳走後,心知那見了石清妍一面便沾沾自喜只會紙上談兵的鄭將軍再用不得了,還有王鏘滿臉憤怒,只怕也非可用之人。這般想著,因有些頭暈,便早早歇息,並不再見王鏘、鄭將軍。
楚徊此舉,越發令鄭將軍、王鏘兩個憤恨不已,但二人終歸是敢怒不敢言。
王鏘心裡記掛著王鈺的事,便徑直問顧漫之:「顧侍衛可知道王鈺那混帳與甘家姑娘的事?王鈺當真是見賀蘭公子回了益陽府,便立時與甘姑娘和離?」
顧漫之也才回來,聽王鏘這般問,便重重地點頭,心道不知甘棠被楚靜喬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那你可知甘姑娘有孕之事?」王鏘問道。
「甘姑娘果然有孕了?」顧漫之詫異道,隨即又咬牙切齒:「定是王妃那兩個丫頭狡詐,有心欺瞞我。」
王鏘忙道:「聽顧侍衛這話,是確有其事了?」
顧漫之心道王鏘都知道此事,那還能有假,便又重重地點頭,心裡替甘棠不值。
王鏘心裡道了一聲好,心道他便領了甘棠回京,但看王鈺舍不捨得叫妻兒受苦。
賀蘭淳站在一旁聽顧漫之與王鏘說話,搖頭一笑,心道這顧漫之與王鏘當真有趣,石清妍既然敢暗示將甘棠嫁給賀蘭辭,那甘棠便定然是沒有身孕了,想著,便去了眼下錦王府給他收拾的屋子,聽說屋子對面住著的是余家兄弟,便叫人尋了余家兩位小少爺問津、思渡說話,一則顯示長輩對小輩的關愛,二則也趁機打聽一下錦王府內的事。
尚未說幾句,便聽人說郡主來了。
賀蘭淳看余家兄弟神色各異,餘思渡是滿心歡喜,余問津是喜憂參半,心道這余家兄弟對郡主只怕都有些心思。
賀蘭淳因其身份,能夠有幸見到他的人都是規規矩矩之人,此時看見楚靜喬這般不顧忌男女大防,眉毛略挑了挑,心覺這不是大戶人家的行事,但因客隨主便,便隨著楚靜喬。
楚靜喬心知自己個葵水將至該守在屋子裡,奈何方才見了賀蘭淳只覺得驚鴻一瞥,跟石清妍羅里吧嗦地說了半日賀蘭淳如何,心裡依舊興奮,聽了石清妍的交代,又想著知道賀蘭淳在,等甘棠回來了,甘棠定要來拜見賀蘭淳,於是便趕緊來了留客天。
此時楚靜喬瞧見青澀的余問津、餘思渡越發將賀蘭淳襯托的仙風道骨、睿智淡泊,不由地臉上興奮出兩抹紅暈,待見過三人後,便笑道:「賀蘭爺爺,你從中洲府過來,一路覺得中洲府跟益陽府一樣不?」說著,因看余問津讓開座位,便在余問津那坐下,又托著臉打量賀蘭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