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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百萬兩,朕認了。」楚徊咬牙切齒地說道,終於無力維持自己的風度,明明是楚恆、楚律兩人理虧,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吃了這啞巴虧。
「陛下!」耿奇聲、顧漫之奇聲喊道,不敢置信楚徊明知被騙還要認了這屈辱的八百萬兩。
楚恆看此時楚徊便已經失了平常心,暗道等會子聽說他們兄弟二人一人要一塊地後,楚徊更該是暴跳如雷了。
「回書房裡說話吧。」楚律說道,身為三人中最年長的一個,竟有些同情起楚徊來。
楚徊轉身踉蹌了一下,隨即拂開耿奇聲攙扶他的手,領著自己的一眾官員先向楚律書房裡去。
楚律、楚恆兩個隨後跟著,賀蘭辭摸了摸下巴,心裡想著難不成楚律是有意將石清妍漏下,好叫石清妍跟何必問討價還價?雖知楚律的心思未必會深沉到這地步,但他樂意將楚律往高深的地方想。
王鈺、武言曉也慢慢地跟了過去。
進了書房,興許是吃了早先人單勢薄的苦頭,此次楚徊帶來了原本留在留客天不用的許多官員,只他一方的人便占了一半書房。
楚恆只帶了隨從進益陽府,並未領著參謀過來,因此便一人坐在右邊,左邊楚律坐著,身後立著賀蘭辭、王鈺、武言曉三個。
武言曉身形有些猥瑣,站在身高馬大的王鈺身邊,越發顯得縮肩拱背,因心知賀蘭辭在,便不多費心去想如何應付此事,眼睛瞄向楚徊身後的人,瞧見那些個官員年紀都不甚大,最大的也才四十,心道當今陛下倚重的朝廷棟樑都是些先帝留下的老臣,這些老臣終歸年邁不能來了益陽府,於是便只能派了些年輕體壯的來,想來楚徊此次要在這上頭吃虧了——畢竟這些人都應當是被那些德高望重老臣壓著沒多少出頭機會的。
「三哥、五弟,大哥、二哥大逆不道,勾結外族之人侵犯咱們祖宗留下的江山,朕是定要懲治了他們,不知三哥、五弟是否要援手?」楚徊冷靜下來,字字用力地說道。
「自然是要的。」楚律、楚恆異口同聲地說道。
楚徊笑道:「那就好,不知三哥、五弟要如何援助?」
楚恆看向楚律,等楚律先開口。
楚律示意楚恆將何必問的絲絹地圖拿出來,然後伸手指著益陽府南邊,說道:「陛下先將這十三萬大軍調走,隨後我跟五弟從北邊攻向大哥、二哥封地,使出一招圍魏救趙,與陛下從南北兩邊裡應外合地夾攻大哥、二哥。」
楚徊點了點頭,眼下也只有這法子,「不知三哥、五弟要派出多少兵馬?五弟的中洲府內留下的兵馬不多了吧?」
楚律見楚徊一再試探挑撥,笑道:「陛下莫操心此事,總歸臣與五弟負責從北邊包夾大哥、二哥。」
楚恆因楚律的維護對楚律點頭一笑。
「不知三哥、五弟何時出兵?」楚徊忙問。
「不知陛下何時撤兵?」楚律反問。
「錦王爺,陛下問話豈可不答反問?」楚徊背後一年輕官員說道。
楚律並不理會那人,隨即伸手指著亘州府,說道:「頤王的封地臣打下來後拱手奉給陛下,但這亘州府還有亘州府、益陽府中間一塊,陛下將它送給臣,以作借兵之資,可好?」
楚恆想了想,便也伸了手指,指著中洲府東北方一省,說道:「小弟要這一塊做借兵之資。」
楚徊聞言,登時氣得手腳發涼,自古以來朝廷向諸侯借兵焉有以土地做借兵之資的道理,「三哥、五弟未免太過市儈了吧,連道義也不顧了?」
楚恆笑道:「四哥莫提道義,若說道義,四哥怎會棄燕回關於不顧?」
楚律說道:「就事論事,早先沒有這樣的先例,日後便有了。若是陛下不肯,臣等自然不會勉強。」
耿奇聲忙道:「兩位王爺在朝廷危難之際趁機要挾陛下,若宣揚出去,兩位王爺不怕遭萬民恥笑?」
楚律與楚恆對視一眼,心道若得了那秀麗山河,遭萬民恥笑又如何?
「本王不怕。」楚律說道。
「本王爺也不怕。」楚恆機靈地附和道。
楚徊忍不住咳嗽起來,覺得嗓子有些甜,心道來了益陽府一遭,他這元氣勢必大傷。
「二位王爺當真貪得無厭!」楚徊身後一人指著楚律唾罵道,此人因不曾見過楚徊這般落拓,不由地替楚徊的心急起來,「陛下不用求他們,咱們自有百萬大軍,若想踏平熙王、頤王這群亂黨還不是易如反掌。」
「這位是母后的內侄還是外甥?」楚恆嘲諷地問。
因楚恆點名那人是外戚,於是乎那人便又有些惱羞成怒,冷笑道:「英雄不問出處,瑞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告訴你,母后遠在京城,遠水救不了近火。」楚恆含笑威脅道。
那人一凜,但終歸是想在楚徊面前立功,於是又要跟楚律、楚恆激辯。
「沒那能耐就莫要學了旁人來舌戰群雄。」楚律淡淡地說道,示意王鈺將聒噪的人拉出去。
「陛下、陛下萬萬不可答應了錦王、瑞王,太后定然不會同意!」那人被王鈺拖出去時,見王鈺被顧漫之擋了一下,便趕緊沖楚徊叫道。
王鈺伸手錘在顧漫之的傷處,但顧漫之蜷縮了身子,便伸手將那嘶叫的人提著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