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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靜遷戰戰兢兢地在蒲榮院門外站了站,看楚靜徙穿著綠衣紅裙一溜煙地跑進了院子裡,就大著膽子邁了進去,等到了門外,就聽有人啼哭:「還請王妃替臣婦做主,臣婦家女兒已經被石七舅爺污了身子,再嫁不得旁人……」
「王妃莫聽她胡說,我是叫公主陷害了!」
「母妃,舅舅誣賴女兒。」
楚靜遷聽到屋子裡亂鬨鬨的聲音,越發不敢進了,又看祉年一副領著她去清算針線帳冊的架勢,只能隨著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性格決定命運這話還是對的,楚靜遷大好的形勢都讓她自己折騰沒了
118、無情棄不能羞二
屋子裡,楚靜徙利落地爬到石清妍的榻上坐著,伸手摟著石清妍的脖子,湊過去低聲道:「母妃,你瞧小仙子畫的弟弟。」說著,就從袖子裡拿出畫來。
石清妍淡淡瞥了眼還在哭鬧的葉家母女、怨氣沖沖瞪著楚靜喬的石漠風、沒事人一樣的楚靜喬,收了眼,就接了楚靜徙的畫,瞧見那畫上三隻小老鼠一樣的小人兒,心想她兒子有這麼丑嘛,嘴上笑道:「畫得好,雖不甚像,但是神韻已經抓住了。」
「我還畫了母妃。」楚靜徙又伸手向袖子裡掏。
石清妍心想楚靜徙這什麼東西都藏袖子裡的習慣跟誰學來的,這麼些丫頭、婆子叫誰拿著不成,聽葉家夫人又在哭嚷著她家姑娘失了身,就拿了手捂著楚靜徙的耳朵,見她終於掏出來了,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地畫了她們二人圍著一茶盅坐在桌子邊,顯然瞧著像是在玩蒼蠅——說到玩蒼蠅,細看那碗盅雖蓋了蓋子,上頭還當真有個疑似代表蒼蠅的黑點,「這畫也好得很,只是你父王怎不在裡頭?」
楚靜徙一愣,為難地蹙眉,奶聲奶氣地說道:「父王不大好畫。」
「是記不住你父王長相吧?」
楚靜徙嘟著嘴說道:「……小仙子得看著父王畫。」
「那你就看著去,你父王在隔壁弟弟們的屋子裡頭了。醉月,領著小仙子去見王爺,將紙墨筆硯給她準備好了。」石清妍吩咐道,目送楚靜徙離去。
眾人以為石清妍要問事了,又見她從沉水手上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隨即徑直拿了祈年手裡裝著瓜子的盤子在手上。
「王妃,臣婦家宛然當真冤枉,這可叫她以後怎麼辦呢?」
「宛然?好名字。沉水記下了,日後有了姑娘不能用這兩個字。」石清妍嗑著瓜子說道,捕捉到楚靜喬不經意間看向石漠風的得意,就開口道:「大傢伙的心思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葉家也是有心湊上來,才吃了虧。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地哭喪,不然全部打出去。誰先說一說是怎麼回事?」
「王妃,臣女……」葉宛然不料石清妍這般說,忙心急地哭號著要申辯。
沉水毫不留情地過去,重重地賞了她一巴掌。
葉夫人見了,忙低了頭護著葉宛然,母女兩個都是任人欺凌的模樣。
石清妍心想果然是人窮志短,昔日的千金大小姐一朝落難,往日種種都成了昔日。
石漠風瞪了楚靜喬一眼:「我先說。原是在外頭聽說修建外城牆的時候砸死了人,工匠們去圍堵公主去了,我因離得近了,就去看看,誰知是一場誤會。公主謝我有心,就請了我去吃酒,我原說要回王府的,她偏說她一會子還有事要忙。一杯酒水下肚,我就萬事不知,醒來就瞧見葉家姑娘光著身子哭,人已經在好人樓了。」因對葉家母女實在不屑,就看也不看這二人,「今日之事,我打算告上官府,狀告葉家母女迷\奸了我。我記不得喝了酒後的事,必定不是清醒著走進好人樓的,總有人瞧見我是被抬進去還是扶進去的,還有,葉家姑娘早先不懂人事,必有個年長的女人在一旁慫恿教導她。這女人也有迷\奸之罪。」
葉宛然不料石漠風這般絕情,原以為他早先是恨葉家翻臉無情,因此抹不來臉,才不肯理會她,此時見他要告官,羞憤之下,就要尋死。
「尋死外頭去,撞壞了屋子裡的東西,你賠不起。」沉水見石漠風這般理直氣壯,就知這葉家母女八成是狗急跳牆了才會使出這下三濫的手段,甭管楚靜喬有沒有摻合在裡頭,這葉家母女都是有意的。
葉宛然羞憤欲死,又被她母親抱住,也不敢大聲啼哭,嗚嗚咽咽地憋著,甚是悽慘,偏她眼睛巴巴看著的人愣是不回一下頭。
「那就報官吧。」石清妍斷然說道,又看了楚靜喬一眼,「靜喬沒什麼話說?」
「……舅舅冤枉我,我只請了他吃酒,然後就走了。若不是舅舅急著抓了我回府,我還不知道這事呢。」
「你也是被告之一,一併隨著你舅舅這原告去擊鼓鳴冤吧。」
楚靜喬因石清妍的眼神心裡一顫,又警告自己千萬要穩住。
葉夫人是寧死也不肯上公堂的,且罪名又是迷\奸,上去一趟她們母女就不要再做人了,於是淚流不止,求道:「王妃,宛然已經是石家舅爺的人了,你就做做好人,給她一條活路吧。不求做妻,只求在石舅爺身邊做個妾……」
「哼,你們想得倒是美。我想起來了,喝了公主的酒我醉了就歇下了,此事不關公主的事。閒話莫說,走,咱們見官去,你們迷\奸我石某人的證據就是你家姑娘的紅沒了。」石漠風見石清妍也看出楚靜喬不對,冷冷地看了楚靜喬一眼,決心日後再跟楚靜喬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