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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不明就裡,卻也只能照辦了,不一時,就將已經沉睡的小孫少爺抱了過來。
石夫人伸手接過小孫子,一狠心,用力地在孫子白胖胖的臉蛋上一掐,那睡夢中才五個月大的嬰孩驚醒過來,哇地一聲開始啼哭。
跪著的石六少夫人心疼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後悔被石大少夫人逼著胡鬧連累了兒子。
果然,屋子裡才生了孩子沒多久的石清妍聽到嬰孩啼哭聲翻了個身,眼睛還沒睜開,就咕噥道:「王爺,去瞧瞧……」話說完了,眼睛睜開,人也就醒了。
「王妃,不是咱們家公子。」沉水、祈年、醉月、福年也驚醒,紛紛從外床上、炕上起身過來。
外頭清晰的啼哭聲依舊繼續,石清妍打著哈欠,問:「怎麼回事?」
祈年說道:「王妃先睡著了,奴婢後頭睡的,睡的時候就說少夫人、孫少爺、孫小姐們都在外頭跪著。夫人大抵是用這一招喚王妃醒來施恩叫他們起來呢。」
「母親果然手段了得。」石清妍打著哈欠,「他們還跪著呢?叫他們起來吧。」
「是。」沉水忙又替石清妍掖好了被子。
石清妍等那嬰孩啼哭聲沒了,就又翻身睡下。
翌日一早,樓晚華因不知石清妍是不是真的不想進宮,就趕緊捧著石清妍的衣冠領著竇玉芬三人一同尋上石家門,來了之後聽說石清妍還沒起,暗自咋舌,心說石清妍膽子真大。
過了辰時,大抵是宮裡不見錦王妃來請安,就叫人先上了錦王府,尋不到人後,就上了石將軍府來問。
過了巳時,太后、皇后的親信內監便都到石家了,瑞王妃、廣陵候夫人也紛紛叫了人來問究竟。
來了這麼些人,石老夫人有些慌了神了,與兩個兒媳、十三個孫媳、眾多孫子、孫女齊齊在房門外站好等著,見八個大鬍子猛士凶神惡煞地護在門前叫誰也不敢靠近,心道太后、皇后的話石清妍也敢置若罔聞,當真是反了!反了!
「母親,你昨晚上不是用小豆子叫醒了王妃嘛,要不,再試一試。」石四少夫人勸道。
石大少夫人暗恨四少夫人昨日的那一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便驚詫道:「四弟妹怎說這話,你瞧六弟妹嚇的。」
東府六少爺是庶出,石六少夫人聽了四少夫人的話也不敢言語。
「行了,都等著吧。」石夫人心道石清妍怎這麼能睡?
終於瞧見房門開了,眾人不敢進去,卻見福年出來了。
福年說道:「請猛士叫了耿篾片來,王妃今日要聽他說笑話。」
「是。」
等西院猛士走了一個,福年又道:「請夫人叫人送了洗臉水還有早餐進來。」
一白臉太監不等石夫人答話,就走上前來,將手上拂塵一甩,說道:「洒家是奉太后之命……」
「太后不是病得奄奄一息了嘛?」福年茫然地睜大眼睛。
「大膽賤婢,膽敢……」那太監話沒說完,迎頭一盆冷水潑來。
沉水潑了水,就掩著嘴咯咯地笑:「一大早聽見有人嘴裡噴糞就潑了水,不想潑到一位公公。」隨機打量著那太監身上衣裳,「公公,凡事往好處看,幸好公公下邊沒濕。」
「他想濕也濕不了。」蘊庭猛士低沉的嗓音插了進來,瞄了眼那已經到了中天的太陽,心說果然是大早上。
沉水不解其意,半響醒悟過來,就羞紅了臉。
「反了!反了!」那太監指著屋子裡跺腳說道,心知那小丫頭嘴裡的話是漫不經心,那侍衛是有意說他沒有下邊的東西。
石老夫人險些昏厥過去,勉強端正地站好,對那太監笑道:「還請公公去擦乾身子,今日天冷……」
「不必了,洒家這就去跟太后回話。」那太監為表憤怒,甩了下拂塵,不想又將拂塵上的水珠甩到自己臉上,憤憤不平地向外走。
「順便幫我們王妃問一問她自請下堂的話太后准了沒有。」沉水喊了一聲,心裡罵了一句死蘊庭,就又回了屋子裡。
石老夫人想拿了自己的老臉叫石清妍出來,對福年說道:「臣婦來給王妃請安,還請姑娘給通傳一聲。」
「王妃昨兒個被老太君嚇跑了膽子,又聽到小兒啼哭聲,天將亮才睡,這會子精神不濟,誰都不見。」
石清妍回門的時候不曾擺過架子,就連被石老太君抓了臉也沒提什麼以下犯上的話,是以石老夫人原本以為石清妍這次回來是要討好石家替錦王拉攏石家的,許多事,比如石二夫人挑撥石清妍母女的事,就都輕輕放下了,此時見石清妍這般不給她臉,就疑心自己想岔了。眼睛看向樓晚華,見樓晚華識趣地低了頭,又看向董淑君,「是淑君丫頭嘛,好些年不見,出落的越發出眾了。」
董淑君一笑,隨機開口道:「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你我兩家乃是故交,有什麼話不當說的?」石老夫人含笑道,心道石藍婕據說在錦王府的日子很不好過,董淑君卻很得石清妍青睞,想來董淑君對石清妍的事所知甚多。
竇玉芬不待董淑君開口,就道:「來時聽說南邊的花園比北邊的秀麗,昨兒個才來,錦王府的花園子也不及細看。我們又都是王妃在哪,我們就在哪的人,因此要來石家伺候著王妃。眼下還請老夫人叫人給我們準備了廂房,還有我們立時想見識見識石家的花園,不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