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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蠢貨。卻分明喜歡她了。正因為喜歡,所以更害怕,才會跟她強調他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嗎?
韓漸離看著她,夾了些菜到她碗裡。道:“吃點吧,肚子該餓了。”見她默默吃東西,他又覺得好笑:“你喜歡小師弟吧?”
饒雪空泄憤地拿筷子敲了敲碗,憤憤道:“你說這人的感情怎麼會這樣不可理喻?我真不知道他有什麼是值得我喜歡的!除了長得好看些,身手還不錯。也沒別的了啊!”
韓漸離哈哈大笑道:“就是,本公子也長得好看,身手也過得去,而且認識你的時間還早些,你怎麼喜歡的不是我?”
“有道理。這是個問題,”饒雪空就瞟著他,問道:“不過,難道你就喜歡我?”其實韓漸離說著靳嘯寒,他自己何嘗沒有點心結。比如,他都二十六了,在這時代算是大齡單身了,還不成親。是怕家人又出事嗎?
當然,在這裡,饒雪空是不會去責怪誰迷信的,特別是在她講了自己這麼詭異的經歷之後。
韓漸離又笑起來,他的眼睛很好看,一笑的時候眼角微彎,帶著很強的感染力,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笑。
這個男人真真是如一輪明月,愛慕他的女子得有多少啊,怎麼可能會這麼多年沒有成親的對象,怕是他自己也在約束著自己吧。所以,他一直是這樣灑脫,一直這樣雲淡風輕,不冷淡,但也不熱烈。
這對師兄弟還真是難兄難弟,不過相比之下,靳嘯寒比韓漸離“精明”一些,至少他的辦法是多要幾個女人,比韓漸離的不成親好多了吧?
饒雪空不由在心裡腹誹著。
韓漸離道:“我啊,倒還真的曾經想過好好去喜歡你,但是......”他搖了搖頭,沒有接下去。
有些話,沒有辦法講得太清楚。
有些事,也沒有辦法真的想灑脫就灑脫,終究活在塵世,多少會有牽絆。
他是月光,她能執杯欣賞,但心情會很平靜。而靳嘯寒在她面前是火焰,能炙得她冒汗。饒雪空自己倒了杯酒,晃了晃酒杯,看著月光照在杯里,“算了,不說這事。”
“小師弟他是真的喜歡你,你不考慮給他一個機會?”
“我知道他喜歡我,其實他表現得很清楚,可是有什麼用?那傢伙只會粗暴表達。”當然,這只是小原因,大原因是他要左擁右抱,這是她打死也不能接受的。
“他從小就聰明。”韓漸離就笑了,“要不是感覺得到你的心意,他哪裡會粗暴?他這是從心底覺得你們是兩情相悅了,把你真當自己人了,才會把他最真實的一面表露在你面前,你沒有發現他在別人面前都是或冷淡,或的模樣嗎?”
饒雪空還真沒想過這一點,聽到這裡有點目瞪口呆,她真的表現有那麼明顯?讓那傢伙看出來她喜歡他了?
韓漸離接著道:“正因為他看得出來你對他的感情,所以你的拒絕他沒有當真,估計會覺得你是在跟他鬧著玩的吧。”
“韓公子,你真是點醒我了。”饒雪空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靳嘯寒跟她說別鬧了呢。
她真冤枉,雖然她承認喜歡他,但是觀念差太多,她是真不想去折騰。就算今晚知道了這些,那也改變不了什麼啊,她最懶的一件事,就是去改造或是拯救男人。何況,在這個三妻四妾非常正常的年代,他的想法也能讓他過得很好,愛情什麼的,能當飯吃?他目標堅定地去娶秦相千金,去納幾個妾,不好嗎?
她才懶得去爭去斗。
在饒雪空和韓漸離喝酒吃菜談話的時候,京都很多人卻都在不安,難眠,或是在外面緊張忙碌著。
季安年回到府里,進了自己書房,正在書桌前寫寫畫畫的男子抬頭掃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他手頭的事情。
季安年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紙上畫的是幾株草,旁邊是注釋,寫的是什麼草藥之類的。
“閔神醫這麼晚不安寢,還在研究草藥?”季安年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有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閔神醫閔宇嘲諷地道:“季兄,我在這裡也能用上安寢一詞?不過是階下囚。”
“閔神醫這話可誅心了,哪個階下囚是住主人的書房的?書房裡不還有軟榻?再說我這裡各種文房四寶可都任你使用,倒是還想給你找個丫鬟紅袖添香,只是你自己不要罷了。”
閔宇索性不理他,繼續畫藥草。
季安年卻不生氣,又問道:“有個問題想請教閔神醫,有什麼藥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的嗎?就是之前明明精神還很好,意識很清醒,跟對方說著話,但是醒過來之後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睡著的。”
他知道閔宇是個醫痴藥痴,這種問題他一定會回答。果然,閔宇立即就抬起頭來,問道:“有什麼不適嗎?”
季安年搖了搖頭,“沒有任何不適,就是突然睡著了,還睡得很好。”他沒有說的是,睡得豈止是好,他還做了美夢,夢裡他與一女子拜堂成親,入眼張燈結彩,一片紅,一片亮堂堂。那女子卻是著一身淡紫的衣裙,臉上蒙著面紗,美眸流轉,聲音輕柔,輕輕緩緩地與他說話。
在夢裡他想去親近她,心裡很是歡喜,為自己能娶她為妻感到很滿足。這種感覺很清晰,很真實,甚至現在想起來,他還有幾分不相信那只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