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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草緊張地對韓漸離道:“韓公子,您能不能把公子叫出來?不賭了成嗎?”蘭草覺得小姐苦了那麼多年,被苛刻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點私己錢了,這萬一全輸光了可怎麼辦?蘭草沒有什麼安全感,她怕萬一到時大夫人又想起來要折騰柳雲薇了,她們又得回到以前那種生活,那時如果身上有點銀子可就好多了。
韓漸離道:“難得她高興,隨她去吧,輸了我墊上就好了。”
“可是……”蘭草很想說,你跟小姐無親無故的,這樣子幫小姐也很是不妥當啊!醉月公子韓漸離蘭草也是聽說過的,她知道如果是好些的家世,柳雲薇很難嫁過去當正妻,但即便是要為妾,這般私相授受也是會被人看不起的,說不定只能當賤妾了。但是韓漸離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饒雪空身上,蘭草只好一個人暗暗糾結了。
饒雪空不知道這兩人在人群外這段對話。要是知道,她估計會翻個白眼說一聲:“本姑娘會輸嗎?這么小兒科的賭大小!”要知道,賭術在現代可是已經被精化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她學的是多少代賭鬼賭神們總結出來的經驗和摸索出來的出千手段,現在這些。真是小意思了。
這賭坊也許是碧玉城裡比較大型的的賭坊,所以韓漸離才會帶她來這兒。而她一百兩投下去,還是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眼見不過是一個清秀的小公子哥,穿得也不錯,都以為是哪家富少爺出來砸銀子了,莊家心裡還暗喜了一下。
“買定離手啊。”莊家吆喝著,環視了四周一下,動作熟練地揮著手:“開啦!四五六,大、大、大?!”
有人哈哈大笑:“莊家口吃啦!”
莊家確實很是意外。因為剛才很少有人贏,所以他也沒有出老千,饒雪空是第一次下注,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韓漸離挑了挑眉,“竟然贏了?”
蘭草跳了起來:“贏了?”
莊家悻悻地把銀子撥到饒雪空那邊。這一局她贏了大概有一百幾十兩,饒雪空看也沒看,只是眼睛晶亮地看著莊家繼續搖骰子。
那骰盅自然與現代有區別,是瓷杯下面罩一塊底板,在莊家手裡飛快地搖著。清脆的撞擊聲在眾人耳里響起,他們天天來,天天聽著這種聲音,在興奮的同時有一種麻木。但是饒雪空卻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那聲音,每一聲撞擊每一顆骰子的滾動翻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這一項本領是饒雪空自父親那裡學到的,軍區大院的賭風在她還未出生之前就已經形成了,所以她出生之後,她父親便開玩笑說他經常輸,要好好培養女兒,以後讓她找回場子。所以在她一兩歲的時候,她父親就天天搖骰子給她聽,聽了那麼多年,不熟也熟了。再加上饒雪空智商很高,很非常願意學習,不管什麼她都樂於去學,當賭技的精通讓她嘗到了好處之後,她更是沒有放棄過練習。
在現代,一個參與賭博的人是讓人看不起的,但是饒雪空在父母雙亡,並從親戚家回到軍區大院開始單人為一戶時,她很缺錢,她想要賺錢,所以她什麼路子都走過。大一些之後她一年會去澳門幾次,基本上每次去都會賭贏,有時贏幾萬,有時贏幾十萬,贏了就回家。
饒雪空覺得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才有安全感,而且不用求到別人,至少她就不會學得媚顏諂骨。
莊家將骰盅按在桌上,以高深莫測的目光看了饒雪空一眼,大聲叫道:“快買快買啊,大小隨運啊!”
饒雪空瀟灑地將面前那二百幾十兩往寫著小那一方推了過去:“全押小。”
蘭草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已經蹦到喉嚨那裡了。
“我買大!”
“我也買大!”
“剛剛才開了大,不一定就會輪換著開小,開大的可能性大一點,我,我也押大好了。”
莊家看大部分人都押了大,對饒雪空道:“這位小公子可要改變主意?”
饒雪空揮了揮手:“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改來改去的,就押小,如果輸了就當是我運氣不好。”
“小公子好氣魄。”
饒雪空心中暗道:不過才兩百幾十兩就好氣魄了?當年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在澳門可是梭哈了一輪兩百多萬的呢!
“買定離手,開啦!”
隨著莊家的手伸向骰盅,緩緩地揭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骰盅,心都繃得緊緊的,特別是小蘭草的,她都快把自己的手指給絞斷了。
韓漸離卻只看著饒雪空,她好像並沒有全副心思都放在那骰盅上,反而還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來,對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韓漸離只覺得心裡軟軟的像被羽毛拂過。
“小!”
“哎喲,這小公子運氣可真好!”
有人叫了起來。
饒雪空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運氣,運氣,哎,我也不知道真能猜中,我不過就是想著,上次大,這次就該小了。”
“小公子是猜的?”
饒雪空睜大眼睛:“自然是猜的,難道我還能看得到啊?”
眾人笑了起來。
本來想跟著她下注的,這一來也相信她不過是運氣好,碰巧猜對了兩次。只不過這運氣一直持續了下去,半個時辰之後,饒雪空贏了又贏,在她的面前已經堆了一堆的銀子和銀票,讓人看得眼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