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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爺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敢問將軍可曾見過小女?”
“見過,不是在那邊麼。”靳嘯寒指的是柳明如。
柳老爺一窒,“不是大女兒……”
“沒有見過其他人。”靳嘯寒心想,沒見過相貌便算沒見過吧?
柳老爺沒有懷疑他的話。但是卻發現了他還是衣衫整齊的。難道方才進房不是找兩位美婢嗎?他往門裡瞧了瞧。遲疑地問道:“將軍,那兩個丫鬟可侍候得將軍?”
“哦,她們啊。不知道是不是染了風寒,方才一過來就說頭暈,本將軍讓她們先休息一會。”
啊?還有這種事?敢情現在還沒服侍上這位爺呢!
柳老爺半信半疑,“這兩個賤婢好大的膽子,怎能晾著將軍,自己去休息呢?待柳某將她們叫起來。”
“算了,柳老爺不知道,本將軍雖是粗人,但是憐香惜玉總還是懂的。”靳嘯寒道。他的語調總是平緩而清冽的,雖說著憐香惜玉這種事,聽起來卻像是在談公務一般,半點都不綺旎。
饒雪空在裡面聽得好笑。
這樣的男子一定是原則性很強,性格剛硬,甚至有些古板的。在她看來,實在是有些無趣。
“這樣,那,將軍是準備?”柳老爺想問是要等會再睡那兩個美婢呢,還是要先去再喝酒呢?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將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說謊。
饒雪空瞥了一眼被點了睡穴的丫鬟,同情地搖了搖頭,被當成禮物送上一男人的床,那男人都沒準備在吃她們,真是可憐啊。
靳嘯寒的聲音繼續傳來:“本將軍還有事,再休息會便告辭了,募捐之事方才已經談好,以後就麻煩柳老爺。”
應付完柳老爺,目送他離開,聽見對面柳大夫人安排著人到處去找柳三小姐的聲音,靳嘯寒關上門,再將走到桌旁,從袖袋裡掏出一隻小瓷瓶,“去疤聖藥,一次只需要抹少許,不要浪費了。”
饒雪空這下子驚詫了:“給我的藥?”
“不然給誰?”
“將軍,你這般對我,我會誤會的。”
靳嘯寒黑線:“誤會?”
“誤會你對我有那什麼什麼心思啊。”
靳嘯寒冷著臉瞥了她一眼:“不知羞恥。這是韓漸離為你求的,我這藥算是替他送你。”
饒雪空倒了鬆了口氣:“韓公子送的啊,那我就收下了。”
靳嘯寒拂袖轉身:“你與他也無甚關係,怎麼收他的就不介意?”
饒雪空很坦白地道:“韓公子那個人嘛,直率。”
靳嘯寒有些胸悶,倏地揮指一點,拋下一句話,然後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我已經解了她們的穴道,她們馬上就醒,你若要繼續呆著請便。”
饒雪空已經看到她們的眼皮動了動,心裡暗罵靳嘯寒,急急忙忙地奔過去抄起桌上那藥,打開窗跳了出去,迅速地奔進雨幕中,離開了醉晚軒。因為要避人,她不能從抄手遊廊離開,只能是淋著雨穿過園子,遇到有人經過便只能藏身樹後,回到西茉院時已經全身濕透。幕離戴著不方便,只能拿下來,不然還能擋點雨。
蘭草聽到聲音跑了出來,見她迅速衝進閨房,嚇了一跳:“小姐,怎麼了?啊,您渾身都淋濕了!”之前她隨春煙去抱炭爐,但是春煙說到處都尋不著炭爐,讓她索性回西茉院再替三小姐另拿一雙鞋送去,她這正準備送去呢。
饒雪空知道馬上就會有人找到西茉院來,她剛才已經看到人往這邊來了,她動作快搶在她們前面而已。
“別問,等會有人過來尋我,你便說我隨春煙出去還未曾回來。”饒雪空飛快地打開柜子找了套乾衣換上,將換下的濕衣團了團拎著,又閃了出去。
蘭草目瞪口呆。
西茉院雖小,但是饒雪空自是有辦法躲著人讓人找不著。等那些人走了,她回到房裡,讓蘭草鎖了院門,自去洗浴。
柳大夫人在黃昏的時候才接到蘭草的回報,說是三小姐已經自己回了西茉院,原來她在醉晚軒等著無聊,便自己出去看雨了,結果淋濕了衣裳,覺得不方便再去見貴客,又怕遇上家丁失了體統,尋了條偏僻的路回西茉院,結果迷路了,找了許久才尋回。
“這賤人!”柳大夫人氣得一手將桌上的糕點全揮到了地上。她不相信!可是若要說孫小貴是那庶女弄暈的,春煙也是被她打暈的,大夫人又無論如何無法相信。不說春煙,孫小貴那副重量,那種身材,柳雲薇哪裡對付得了?怎麼可能將他弄昏了!
一定是有人幫她!
這個人是誰?
柳大夫人想到了征南將軍。
但又覺得不可能。征南將軍不可能認識柳雲薇吧?如果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現在柳雲薇臉上可是有傷的,他也不可能喜歡這麼一個醜八怪啊。
今天征南將軍也沒有享用那兩個美婢,柳明如高興壞了,直說將軍高潔,令人敬佩,更是迷得七葷八素。但是大夫人覺得沒有這麼簡單,男人哪有不好女色的?這將軍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以前曾聽說有些軍兵訓練得太辛苦,或是打仗時受了傷,男人的雄風受損,這征南將軍不會也有類似這方面的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