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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突然而至,是專程而來有何事,還是,」國主捻須笑道,「僅僅路過?」
畢竟這倆人前陣子還在北海呢,轉頭就跑到西海了,算算日子,這他娘的基本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剛殺完唐吉訶德,就直奔他們花之國而來了,一點都沒耽誤!
說你倆不是專門來的,誰信吶?
「是臨時起意,」羅賓微笑,「但也不算單純路過。」
「哦?」國主做側耳聆聽狀,「願聞其詳。」
羅賓笑而不語,看向一旁的林奇,一個宮女正低著頭,在替林奇整理餐桌,撤下空掉的餐盤。
林奇沒有看國主,也沒有看羅賓,更沒有看面前的宮女。
他捏著一根肉腿嚼著,自語般道:「別光看我呀……」
羅賓的視線已經瞥向林奇面的這宮女,她低垂著臉,但恰好是這樣的角度,只讓羅賓看清了她的一雙眼——正是之前那個獨對十幾名龍旗軍的蒙面黑衣女人。
林奇只是自語,沒有特意去看宮女。
國主這角度更看不見羅賓的眼神,他和副大臣正覺得奇怪,林奇面前的宮女——也就是相春因為喬魯諾的話失神了一剎那後,當機立斷,將手中的空餐盤一把捏碎。
砰!
餐盤破碎的一瞬間,林奇抬眸,羅賓保持從容,副大臣驚愕,國主微訝,他身後兩側的黃甲侍衛眼瞳緊縮。
餐盤碎片分開,緩緩向地毯上墜去……
相春粗糙的手握住其中狹長尖銳的一片,腳下扭轉,地毯微皺,林奇瞥向相春手中的碎瓷片,羅賓看向林奇,副大臣臉上浮現慌亂,國主臉上驚訝之色更甚,身後黃甲侍衛面露驚慌。
呼——
宮女裝扮的相春俯衝直襲國主,林奇低頭繼續吃,羅賓回看向被襲的國主,副大臣張口欲吼,國主臉色冷了下來,黃甲侍衛咬牙握住腰間刀柄。
「有刺客!!護駕!!!!」
副大臣狂吼而出的話,仿佛將時間變慢的錯覺猛地擊碎,相春刺殺國主的場面恢復成正常的電光火石般的迅捷。
數丈之間,她閃身而至,撞翻國主面前的餐桌。
國主身後的兩名黃甲侍衛才剛剛「倉啷」拔出腰間長刀,假扮宮女的刺客手上的尖銳碎瓷片被一層黑色霸氣纏繞,已經刺中花之國國主咽喉。
嘩啦啦,國主被刺翻,餐桌傾倒一片狼藉。
「護駕!護駕!!」副大臣尖叫到變形,越來越多的護衛涌了進來,混亂的現場,只有林奇和羅賓跟沒事人一樣。
羅賓皺眉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而林奇則繼續吃得正香。
只是,宮女們早都被眼前的刺殺國主的情況給嚇傻了,沒人續餐,小小一桌飯菜,林奇很快便吃無可吃。
不過也剛好,女刺客相春也已經被「大內侍衛」們給制住。
身著黃色甲冑的侍衛們,一些將女刺客踩在地上制服,一些則慌忙查看國主的情況。
「我無事……」
國主坐起身,理了理衣襟,冷冷地望著幾名侍衛腳下的「宮女」,「看來,之前查到的餘孽,就是你了。」
相春頭被踩住,臉頰壓在地毯上,她也冷冷地瞪著國主,嘴唇艱難地蠕動,最後猛地「呸」了一口,飛出唾沫射向國主。
「主子!」
副大臣飛撲而至,口水啪嘰打在他臉上。
「老實點!」黃甲侍衛狠狠地踩了兩腳相春,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後者咬緊牙,死死瞪著副大臣後頭的國主,「無道妖龍,篡位逆——」
女刺客後面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幾個侍衛掄起刀鞘,對著腦袋狠狠一砸,瞬間昏了過去,鮮血從黑髮間淌下,划過不算好的面頰皮膚,淌入地毯中滲下……
國主嫌惡地揮揮手,「帶走,暫且關押在天牢中。」
「是。」侍衛們領命,將女刺客拖走,在地毯上留下一路血跡拖痕。
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至少是對花之國的這些人而言足夠驚心動魄——出現得突然,消弭得更快,女刺客突然暴起,又很快被制服帶走,仿佛剛才的事情是一場幻覺般。
副大臣擦擦臉上的唾沫,很不滿地看了一眼那邊的林奇和羅賓,「兩位為何不出手相助?」
羅賓沉吟不語,林奇懶洋洋道:「你們也沒呼救啊。」
「這倒稀奇了,」副大臣語帶譏諷,「船長還沒開口,船員倒先說話了?」
羅賓笑道:「國主還未開口,副大臣倒先擅自交惡王下七武海了。」
「……」國主彈了彈龍袍,瞥了一眼副大臣,副大臣趕忙拱手低頭,「臣知罪。」
國主換上之前那副和氣謙遜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讓兩位客人見笑話了,來來來,咱們接著吃酒,賞花。」
羅賓好奇道:「不知道剛才國主所說的『餘孽』,還有刺客所說的『無道妖龍,篡位逆』,都是什麼意思?」
「這個麼……」國主捻須,慚愧道,「一些花之國內事罷了,不值得讓兩位貴客煩心。」
林奇吃飽喝足,摸摸肚皮,忽然道:「我家船長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是臨時起意來這裡,但也不是單純的路過……」
你還真當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啊?副大臣暗自腹誹。
「我們來這兒呢,是想學一學貴國有名的『八沖拳』的。」林奇起身離席,「不知道國主能不能介紹幾個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