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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江邊,與江水只隔著一條馬路。
是一棟半舊的小二樓,這一片有不少這樣的小樓房。
大門敞開著,但堂屋裡沒看見人。
徐同道在路邊停好三輪車,走到門前,又確認了一遍門牌號,才抬手敲了敲門,對裡面喊:「有人嗎?有人沒有啊?」
「誰呀?」
堂屋旁邊的房間裡傳來亞麗的聲音,她的聲音,徐同道熟悉。
「是我!小徐,亞麗姐,是王阿姨讓我來給你換煤氣罐的。」
徐同道應答得很自然,沒什麼窘迫。
他現在這具身體裡,住著的畢竟是一個老男人的靈魂。
這樣的靈魂,已經很難會感到窘迫。
房間裡有腳步聲傳來,未久,房門打開,穿著一套水紅色短褲、短衫的亞麗走出來,腳上趿著一雙紅色塑料拖鞋。
徐同道注意到她的十個腳趾甲都塗著紅色的指甲油。
白皙的腳趾,紅色的指甲油,看著竟然賞心悅目,這讓他不僅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變態?
她這衣服是休閒款式,都因為身材太霸道,看著就有點像是緊身的。
加上又是水紅色,就有點像是內衣。
這讓徐同道的視線有點無處安放,似乎無論他看她身上哪個部位,都挺猥瑣的。
沒辦法,他只能看著她的臉,並露出正人君子式的微笑。
「是你呀?你好!你好!請進來吧!」
看見徐同道,她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從這個笑容上,徐同道估計她平常很少笑。
或許是因為今天需要他幫忙的緣故,她此時的表情和語氣,都是徐同道沒見過的柔和。
徐同道笑著點了點頭,抬腳走進她家。
「對了,亞麗姐,芽芽呢?不在家嗎?」
孤男寡女的,不找個話題的話,容易尷尬。
徐同道進門時,就找了這麼個話題。
芽芽,是她的女兒。
最近她每天晚上帶著去王阿姨那裡吃晚飯,徐同道已經不止一次聽過那小女孩的名字。
「哦,她奶奶剛剛把她接過去了,我先給你倒杯水呀!」
她說著,捋了下耳邊的短髮,走到餐桌那兒,隨手翻起桌上一隻倒扣在紅色托盤裡的玻璃杯,伸手從桌旁的壁櫥里拎出一隻開水瓶倒水。
徐同道說著客氣話,「亞麗姐,不用忙了,我不渴!對了,你家廚房在哪兒?我先去幫你把煤氣罐下下來吧!」
徐同道說著,目光就四處尋睃廚房的位置。
其實他已經看見廚房門,就在堂屋東北角那兒,但她沒有允許,他不好直接進她家的廚房。
「不急不急!你先喝口水吧!」
她說著,放下開水瓶,把剛剛倒好的一杯水放在桌上,喊他過去喝。
這麼熱的天,她家竟然沒有涼白開。
剛從開水瓶里倒出來的開水,能喝?
徐同道嘴上表示感謝,心裡卻有點想笑。
她見他不願喝水,這才領他去廚房,她走在前面,邊走邊說:「今天謝謝你呀!對了,換煤氣罐的地方,離我家這裡不是很遠,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吧?估計你不認識路,喏,那就是煤氣罐了!你會下嗎?」
說話間,她指著液化氣灶下的煤氣罐。
她家的裝修挺新的,估計是前幾年結婚時剛裝修的。
到處都打掃的乾乾淨淨。
就是家裡似乎缺乏人氣,顯得有點冷清。
一如她的性子。
老實說,看見她家裡的情形,徐同道心裡有點複雜,他想起了重生前,他為了結婚買的那套房,以及……他那個前妻。
那個女人不愛做家務,平時不搞衛生,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才搞一次大掃除,搞大掃除的時候,她就有理由喊他一起。
說她平時搞小衛生當然不用喊他,大掃除,當然要他倆一起搞。
但她分明平時不搞衛生。
還有……
她也不愛做飯,平時最多煮個麵條或者炒個蛋炒飯,多數都是讓他做飯,理由也是振振有詞。
說是他嘴巴刁,廚藝好,她做的飯菜,他肯定會挑三揀四,所以乾脆讓他做飯。
和那個女人結婚幾年,徐同道沒吃過她正經做過的一次飯。
一段失敗的婚姻,總會給人留下許多不好的回憶。
這也是他重生後,從來沒想過和那個女人再續前緣的主要原因。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
這個亞麗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這女人模樣長得不錯,身材又那麼霸道,如果做她的男人……
徐同道有點嚮往。
然後就生出些好奇心,這樣的女人,他男人去哪兒了?為什麼一直沒有見過?
那男人捨得長期把這樣的媳婦放在家裡?
捨得兩地分居?
因為好奇,徐同道過去下煤氣罐的時候,就裝作隨口似的問了一句:「亞麗姐,姐夫呢?這麼長時間,我怎麼都沒見過他?」
問完,他眼角的餘光瞟著她的表情。
亞麗臉上的笑容滯了滯,微微低頭,再抬頭的時候,又捋了一下耳邊的短髮,淡淡地笑道:「他死了!」
徐同道微微一怔,嘴上連忙道歉,「對不起啊亞麗姐!我不知道,你、你節哀啊!」
心裡有點同情她,但也有點不能與人言的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