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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前些天,承諾了曾雪怡,將來如果她懷上他的孩子,他會娶她。
但……
上輩子一直沒有子女的他,心裡對這事還是沒太大把握。
而且,魏春蘭……
他也確實挺喜歡,喜歡她的內向,喜歡她容易害羞的性子,最主要是她是他重生以來,遇到的最符合他審美的姑娘。
當即,徐同道就拉開書桌抽屜,從裡面取出一沓草稿紙,又從桌上的筆筒里抽出一支原子筆。
想了想,又把原子筆插回去,換了一支黑色鋼筆。
鋼筆寫出來的字,更有質感。
給大姑娘寫信,活了兩輩子,他還是頭一次,挺新鮮的。
因為新鮮,所以陌生。
因為陌生,所以他連寫幾個開頭,都覺得不滿意,然後一次又一次撕掉最上面的稿紙,重寫。
挺有趣的。
他第一次寫的開頭是這樣的:
魏春蘭:
你好!
……
剛寫到這裡,他就覺得這個稱呼太生硬,不像談戀愛,於是撕了重寫。
第二次他寫的開頭是這樣的:
蘭蘭你好:
闊別有日,你還好嗎?你最近在忙什麼呢?什麼時候有時間再給來一個電話吧?
……
這次寫到這裡,他又覺得不滿意了。
感覺這麼寫的話,再有幾句,這封信就沒東西寫了,因為更多的話,完全可以等她打電話來的時候,在電話里聊。
……
第0520章 我知道有一片亂葬崗
數日後。
沙洲縣、三郎鄉、漁灣行政村、魏屋自然村。
一輛郵政自行車平平常常地騎進魏屋村中,身高腿長的郵遞員面帶苦色,不時抬手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這鬼天氣太熱了,今天又是艷陽高照,曬得他了無生趣,但為了生活,還得繼續這份工作。
進村後,他問了幾個人,停了幾次車,送了兩份信出去。
「哎!小昂尼,魏春蘭家在哪兒?你曉得不?」
將第二封信交給一個小男孩的時候,郵遞員同志抹著額頭的汗水,順口問這小男孩。
入鄉隨俗。
「小昂尼」,就是三郎鄉這邊對小男孩的稱呼。
要是小女孩的話,一般會喊「丫頭」,但發音會很奇怪,漢語拼音都打不出來的那種。
小昂尼抬頭看他一眼,隨手一指十幾戶之外的一戶紅磚屋,「那裡啊!就那裡!」
郵遞員順著小男孩的手指方向望了眼,道了句謝,跨上自行車就去了。
魏秋菊不耐煩地坐在大門口剝著毛豆,這是她每年暑假最討厭的活,她做菜不好吃,而姐姐魏春蘭指甲薄,按本地的說法,叫「水指甲」,又薄又軟,剝毛豆的話,要不了多久,指甲就會撕裂。
於是,早在12歲那年,父母把農忙期間做法的活交給她們姐妹之後,她們倆就做了分工。
姐姐魏春蘭負責做菜、煮飯。
但擇菜、剝豆這些活,就由她魏秋菊做。
可,她耐心不好。
讓她一坐就是半個小時,甚至一兩個小時,專心擇菜、剝豆,那真是要了她的親命。
所以,擇菜的活,她一般都會拉上姐姐魏春蘭一起,至於當年的約定?都是親姐妹,約定什麼的,在親情面前,算啥呀?
好在姐姐魏春蘭性子軟,慢慢也就默認了這種改變。
但剝毛豆這種活,魏春蘭就算想幫也幫不了幾次,一般剝一兩次之後,她的指甲就會撕裂,等指甲撕裂了,就算想剝,也剝不了了。
這不,這活就成了她魏秋菊的專屬活計。
偏偏每年暑假期間,天氣熱,地里大部分蔬菜都種不好,就韭菜和毛豆長勢最好,成為真正的家常菜。
這麼說吧!
放假這些天,她每天都得剝毛豆。
一天沒落。
簡直酸爽。
想她一個體育特長生,在學校里,沒事就擼鐵,再不濟也是狂奔在學校操場上,做一個風一樣的女子。
回家卻天天枯坐在門口,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剝毛豆……
她恨毛豆!
就在這時,郵政的自行車在她家門前停下,鈴鐺響了兩聲,將她目光吸引過去後,騎在自行車上的郵遞員擠出一抹笑容,問:「哎,這裡是魏春蘭家嗎?」
魏秋菊皺眉,看了看他自行車大槓上掛的綠色布袋,「對!有我家信?」
快遞員舒了口氣,點頭,一邊下車,一邊說:「對!有你家一封信,對了,你是魏春蘭嗎?」
魏秋菊放下手裡的豆稈,拍了拍手,起身大步走過去,「對,我就是!誰給我寄的信?」
她神色疑惑。
雖然她不是姐姐魏春蘭,但她和姐姐在一起上大學,平時生活里,也多在一起,一時間,她真想不到這個暑假,誰會給魏春蘭寄信。
難道是學校里哪個壞種看上她了?趁這個暑假想泡她?
「喏!你自己看吧!」
郵遞員找出一封信遞到魏秋菊手裡。
……
拿著信件走回家門的時候,魏秋菊還在眯眼盯著信封上的字看。
收信人確實寫的是魏春蘭。
家庭地址也沒錯。
但寄信人是誰,信封上沒寫。
坐回門口,她有股衝動,想拆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