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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老夫人朝著一旁的慶嬤嬤使了個眼色,慶嬤嬤會意,便上前塞給了季公公一個荷包。
荷包很輕,顯然裡面塞的是銀票而不是銀子。
季公公也沒有推脫,接過荷包輕車熟路地就塞進了懷中,臉上笑的褶子越發的明顯了。
「老夫人愛護孫女這是應當的,咱家在外等著便是,只是皇上那頭等著,老夫人可也不能叫皇上久等才是。」
老夫人聞言,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等季公公帶人退下,老夫人也屏退左右,只余那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和慶嬤嬤在身旁。
看著雲七月,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想到待會雲七月要入宮,就不得不放軟了態度。
「七月……」
老夫人才剛一開口,便對上雲七月那似嘲諷的目光,叫她未出口的軟話給生生咽了進去。
老夫人自從妾室扶正後,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哪裡向一個小輩服軟過?
尤其,這小輩還是雲七月。
越想越氣,老夫人便沉了臉,冷冷地看向雲七月,略帶警告地道,「你要知道,你姓雲,雲家與你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待會入了宮,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當清楚。」
雲七月自然知道老夫人留下自己是個什麼意思,無非是怕皇帝宣她入宮是還記得她,怕她進宮亂說,給雲家招災罷了。
但,她要是會這麼乖乖就如了老夫人的意,那她就不是雲七月了。
於是雲七月一臉無辜,「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七月不懂。」
「你——」老夫人再次感到氣悶。
慶嬤嬤見老夫人受氣,立刻怒聲斥責雲七月,「三小姐,老夫人好歹是你祖母,你這樣要是把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京城人可是要戳斷三小姐你的脊梁骨的。」
雲七月瞥了一眼慶嬤嬤,淡淡地道,「我的祖母可去世了好些年了,莫不是我面前的這位是詐屍了?」
詐屍的老夫人:「……」
老夫人只覺得心口很疼,快要被氣死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冥頑不靈無法無天的小輩,可,偏偏她發現自己又將她無可奈何。
用手給自己順了順氣,老夫人才咬牙切齒地問:「你究竟想要如何?」
雲七月聳聳肩:「我不想如何,端只看老夫人你要如何了?」
說話時,雲七月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左右現在該慌的不是自己,而眼前這個老夫人,之前她還沒想起來,如今嘛……拜她所賜,就在剛才她欺辱原主的畫面,以及對著她罵著她死去的祖母和娘親的畫面,可都歷歷在目。
這樣的老不死,氣死她才好。
場面一時間有些沉寂,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外頭宮裡的人開始催了,老夫人眼裡才有一抹急切和不甘。
「你娘有一樣東西在我這,只要你答應我入宮後什麼都不說,我便將東西交給你。」
雲七月看向青煙,見青煙搖頭表示不知老夫人說的是什麼東西,雲七月便問,「你說的東西是什麼?」
老夫人沒說話。
雲七月笑,「你不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到時候你隨便拿一樣從我那裡拿去的東西糊弄我怎麼辦?畢竟我可有不少東西還在你屋裡擺著。」
事實上,老夫人屋裡的東西,她沒什麼印象。
但是以她對候府這一大家子的分析也能猜得到,他們每個人屋裡或多或少都會有從她那裡順過去的東西,這個老夫人更是不會是例外了。
果不其然,一聽雲七月這話,老夫人臉上划過一抹難堪,顯然是被雲七月說中了。
「是一塊水滴狀的紅玉,當年你娘進門時交給我的。」老夫人最終妥協。
她是穿鞋的,怕雲七月這個光腳的。
至於老夫人說的「交」究竟是怎麼回事,怕也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了。
雲七月看著老夫人,久久沒有說話。
就當老夫人以為雲七月不會答應而有些著急時,雲七月淡淡開口,「行,把玉準備好,不過你可別想著耍賴,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
留下這句頗帶氣勢的威脅話語,雲七月才帶著青煙離開了松濤苑。
直到雲七月人走了,老夫人終於還是承受不住,踉蹌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松濤苑人仰馬翻。
而另一邊,雲七月隨著季公公,上了皇宮專門準備的馬車。
馬車裡茶點都備得齊齊的,待遇是真不錯。
但是,皇帝忽然宣召她,還待遇這麼好,就有些反常了。
只不過,左思右想也想不到皇帝到底有什麼目的,雲七月乾脆就放鬆下來,什麼都沒再想。
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生發生多大的事情都適用的兩句話。
沒多久,雲七月便被帶到了皇宮外頭,宮人沒叫青煙跟著,只叫她等在宮門口。
入了宮門,雲七月也沒自己走路,而是換上了宮中的軟轎。
坐在轎子裡,雲七月便開始打量起了東臨國的皇宮。
皇宮很大,氣勢宏偉,如同故宮一樣的黃頂紅牆,卻比故宮還要精緻許多,處處都透著不凡。
沒多久,雲七月就被帶到一座恢宏的宮殿前,季公公告訴她這就是御書房,並躬身請雲七月進去。
雲七月也不懼,就著季公公推開的大門,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