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方厲行：“..改天。”

　　  第一名出現了，人卻沒露面，榮譽獎不屑領，好像就沖帳戶里直接匯入的獎金五萬來的。

　　  祝高興本來打算要在這個城市裡轉轉，看看這個書中世界到底是怎麼個背景，但方厲行實在煩人，還想拉他去市區見他媽。

　　  雖說見個面沒什麼，但現在實在懶得應付，就想好好睡一覺，於是趁著方厲行下車通電話，他撒腿就跑。

　　  天已經黑了，祝高興走很久才找到公交站牌。

　　  他坐在最後一排，看了會兒窗外的街燈，果然比東區的燈花哨，也更亮，他就著光拿出了那本書。

　　  新劇情又出現了。

　　  “夜色如水。顧不尚踩著月亮的臉在黑暗中行走。

　　  他天生壞種，無可救藥，本應被墮落吞沒，蜷縮進自己的殼，卻被光拉了出去。

　　  路上的燈映出一個人影。

　　  是誰?

　　  男孩兒攔住了顧不尚的路，他站在他面前，低著頭，淡淡的紅蔓延到了脖子，這讓顧不尚再也忍受不住心底的衝動，那股黑暗，好像在逼著他，把那嫩白色染上刺眼灼目的紅。  

　　  顧不尚無法控制地緩緩往前挪動，一步又一步..”

　　  祝高興：“..這什麼意思。”

　　  他皺眉，一臉的不認同，“尚尚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還是未成年，作者你這麼寫是在挑戰法律的容忍度!”

　　  文字瞬間噼里啪啦自己刪掉，又換成一段，“顧不尚忍耐著心底的情竇初開，他深知自己還沒成年，不能做出不符合年齡的事。但很快了，只用等三年，只要三年!”

　　  祝高興：..

　　  .

　　  學校門口，顧不尚磨磨嘰嘰走的很慢。

　　  整整一天，都沒人告訴他祝高興去哪了，也沒手機能聯繫，找到家裡又覺得突兀。

　　  他希望能在放學路上遇到，就在那條街上來來回回走了兩三遍。

　　  到第四遍時，他被人攔住了，挺眼熟，是今天在廁所碰見的學生。

　　  他低著頭說了句什麼，顧不尚沒聽清，原地皺眉，“同學，你大聲點兒，我聽不見。”

　　  襲洛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他，“那個，現在我有錢了，有很多很多錢。”  

　　  顧不尚疑惑，“所以?”

　　  襲洛一臉忐忑和期待，“我給你錢，你能當我的保鏢嗎?”

　　  顧不尚直接拒絕，“沒時間，我得寫作業。”

　　  襲洛：“課間一起，放學送我回家，一天一百五。”

　　  顧不尚：“成交。”

　　  .

　　  祝高興回家就撲到了床上。

　　  手機關機，悶頭就睡。

　　  迷迷糊糊睡了有半個小時，突然聽到「砰砰砰」的聲音，他坐起身往窗戶那兒一看，一顆顆石子正帶著節奏往玻璃上撞。

　　  起床氣沒壓制住，他拎起椅子走到窗邊，推開就要往下邊兒砸。

　　  然後動作停住了。

　　  是顧不尚，背著沉甸甸的大包，手裡抓著一把石子正扔的起勁，看見祝高興，他迅速甩到地上，小聲喊，“哥，我能上去嗎?”

　　  祝高興放下凳子，撐著窗戶說，“大半夜的，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顧不尚從兜里扒拉出一把錢，舉高晃了晃，“看!這是什麼!”

　　  祝高興「嘖嘖」兩聲，“好多錢啊，上哪賺的?”

　　  顧不尚一臉得意，“我賣了幾個玩具，又被人雇著當保鏢，一趟就給一百五!”

　　  祝高興挑眉，“厲害啊。合著我讓你去上學，你專門去賺同學錢了?”

　　  顧不尚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來就是讓你看我作業的，有幾道題不會，想問問你。”

　　  祝高興頭疼，但還是妥協了，“行，上來吧。”

　　  屋裡的溫度有些涼，祝高興離感冒只差一步，變的鼻音很重，囔囔的。

　　  他裹著毛毯，趿拉著拖鞋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捧在手裡，開門時的形象顯得更懶散了，一頭毛翹著，臉色蒼白，眼下和鼻頭都紅紅的。

　　  看顧不尚盯著自己瞧，祝高興解釋，“剛擤鼻涕了，估計有點感冒，你離我遠點兒。”他想了想，“就在這兒講吧，講完你直接回。”  

　　  顧不尚搖頭，一臉無辜，“外面很冷，也沒公車了，今晚不住你這兒，我就只能睡橋洞下面了。那裡雖然還留著我之前用來保暖的舊報紙，但可能被其他流浪漢用過，肯定有股怪味..”

　　  祝高興：“..你進來吧。”

　　  這個家就像個臨時旅社，空氣里都是雨水的氣味。

　　  顧不尚坐在那把差點被扔下去的凳子上，“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祝高興點點頭，“對，本來睡挺香的。”

　　  顧不尚表情愧疚，“早知道就不這麼晚過來了，哎，都怪我，太愛學習。”

　　  祝高興：“大可不必。”

　　  他靠著窗，背對透出夜燈的玻璃，整個人好像成了黑色剪影。

　　  顧不尚看不到顏色，卻在他身上看到了光怪陸離的光點。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祝高興端著杯子，右手拿著作業本，本來表情還帶著倦意，然後眉毛越皺越緊，“這道數學題你答的什麼東西?”

　　  顧不尚看他看的正專注，敷衍的「嗯」了一聲，“什麼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