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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戛然而止,露出受驚的神色。
“有沒有看到一名穿深衣的瘦削男子?”
夜幕已經降臨,陳木跑得又快,追他的錦麟衛並沒看清他穿的衣裳是什麼顏色,只能看出是深色,身材偏瘦。
“沒看到啊,你們是——”
“錦麟衛。”開口的錦麟衛一把推開杜青,大步走了進去。
幾個錦麟衛緊隨其後。
“仔細搜一搜!”
“是。”
眼見幾個錦麟衛奔向各處,毫不留情翻箱倒櫃,杜青有些急了:“大人,小民這裡沒有旁人啊,您——”
“閉嘴!”
杜青閉嘴了,面上惶恐不安,心中道聲僥倖。
作為近身保護先生的人,他和其他人一直是分開住的,連聯繫都很少,必須聯絡時的地點是那個廢棄的宅子。而自從先生進宮後,他重新換了住處,在這裡找不出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
他現在好奇的是陳木惹了什麼麻煩,怎麼會被錦麟衛追殺。
為首的錦麟衛站在杜青身旁,顯然是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其他人進進出出,很快有一人直奔柴房。
陳木心中難免緊張,面上還是保持著惶恐神色,沒有多餘變化。
進了柴房的錦麟衛左右四顧。
簡陋的柴房低矮昏暗,堆著不少柴火,角落裡放著兩口大缸。
逼仄的與充斥鼻端的潮濕氣令錦麟衛下意識皺眉,不欲多待。
他剛想轉身,一眼落在那兩口大缸上。
略一思索,他大步走了過去,猛然掀起一隻缸蓋。
缸中放著幾棵醃菜,散發出刺鼻的酸味。
錦麟衛嫌棄把缸蓋放下,又掀開另一個。
另一口缸中盛著糙米,還沒超過大缸的一半。這樣的高度, 顯然藏不了什麼。
錦麟衛連一絲懷疑都沒升起, 把缸蓋隨便一丟, 再掃了幾眼柴房,抬腳走了出去。
“柴房沒有人。”
檢查其他地方的錦麟衛也陸續回來,沒有任何發現。
為首的錦麟衛面對杜青臉色緩和了些:“如果見到那樣的人, 及時報給我們。”
“好,好, 好。”杜青連連應了, 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錦麟衛對他的反應絲毫不覺得奇怪, 畢竟見到錦麟衛破門而入不緊張的人才是不正常的。
“走!”
杜青送到門口,一臉恭敬:“幾位大人慢走。”
幾名錦麟衛頭也沒回, 直奔下一家。
杜青把門栓好,微微吐了一口氣。
再怎麼沉得住氣,被人這麼翻找也不可能一點不緊張。
不大的院落, 已被錦麟衛翻得一片狼藉, 杜青大步跨過一個倒地的木桶, 走向柴房。
柴房中悄無聲息, 隨意躺在地上的缸蓋提醒著有人來過。
他走到米缸旁邊,輕輕敲了敲缸身:“出來吧。”
短暫的安靜後, 缸中的米突然流動起來,仿佛驟然有了生命,緊接著冒出一個腦袋。
陳木以手撐著出來, 順手拉了一下缸底的板子。
原來這口米缸的缸底是一個小小地窖的入口,底板是能活動的。遇到緊急情況需要藏身時只要拉開底板就能躲進去, 唯一的缺點就是作為掩蓋的米有些重量,力氣小的壓根拉不開。
當然, 對杜青這類人來說就不是問題了。
陳木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吐出幾粒糙米, 看向杜青的眼神有著疑惑與探究。
如果說剛碰面時他滿心懷疑杜青告密,被掩護後又有些不確定了。
還是說,杜青的目的只是阻止他們炸金秀街?
杜青對明心真人有多忠心,他是清楚的。
他甚至可以肯定,倘若明心真人與主人有分歧,杜青定會聽明心真人的。
陳木目中閃過厲色,手如閃電探出。
杜青早有準備避開, 怒道:“你還有完沒完?真的拼命,你可不一定能占上風!”
在這之前,二人沒交手過,但對彼此的身手都有數。陳木知道杜青這話不錯, 真要拼死搏鬥,定會兩敗俱傷。
他深深吸了口氣,冰冷目光緊鎖杜青:“今日數十名錦麟衛突然衝進我們落腳處,把我的人全都抓住了。我回去時察覺不對勁,躲在一旁暗暗觀察,這才逃過一劫。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杜青面露驚色:“你是說你的人都出事了?”
見陳木被錦麟衛追殺,他雖料到不好,卻沒想到只逃出來一個陳木。
“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陳木上前一步,殺機畢露,“回答我的話,是不是你透露的風聲?”
杜青一臉莫名其妙:“你是不是瘋了,我們不是一邊的嗎?”
陳木冷笑:“可明心真人並不贊成這個計劃!”
杜青翻了個白眼:“先生只是不贊同,可也不會對自己人下手。是不是你們不慎泄露了行跡?”
“不可能!”陳木斷然否認,“這麼大的事,誰都不敢大意,白日去踩點都做了很好的遮掩。那些錦麟衛早有埋伏,一直等到人回得差不多了才動手,顯然是早就盯上了我們。我思來想去,問題最可能出在與你碰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