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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肯定會管的,他就我這麼一個兒子,你們相信我——”少年哭喊著。
有人湊在領頭的人耳邊說了一句,領頭的人往某個方向一掃,冷笑道:“把他手指剁了!”
得了吩咐的人拽著少年左手往牆壁一按,舉起菜刀。
“住手!”溫平遠遠喝了一聲,飛奔而來。
“呦,溫老爺來得及時,令郎的小指還在。”
“爹,爹快救我!”
“你們……簡直無法無天!”溫平渾身顫抖,既氣兒子的混帳,又惱這些無賴的行徑。
“溫老爺這麼說就不對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信咱們去官府問問官老爺去。”
溫平氣得臉色鐵青,卻知道今日不給錢是無法脫身了。
他雖是侍郎府的管事,可能在京城開賭坊屹立不倒的豈有簡單的,真要鬧大了,老爺定會怪罪他。
“多少錢?”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兩?”溫平心疼得一哆嗦,便要掏錢。
曾經一百兩對他來說不算大錢,可攤上這麼個兒子,再厚的老底也被掏空了,如今別說一百兩,就是掏一兩銀子都難。
那人冷笑一聲:“溫老爺說笑吧,一千兩,少一兩就把令郎的手指留下來。”
第10章 攤牌
“什麼?”溫平臉色當即變了,瞪著那人的目光能噴火,“你們怎麼不去搶!”
那人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溫老爺消消火,發火也解決不了問題。”
不知哪個小聲道:“搶劫哪有這個來錢快啊。”
溫平聽得心口悶痛,呼吸艱難:“我……沒有這麼多錢。”
“沒有?”那人笑意一收,殺氣騰騰,“還等什麼,把他兒子的手指剁了!”
手下應一聲是,掄起菜刀就砍了過去。
“啊——”
“等等!”溫平的喝聲與少年的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少年側身抵著牆面,緩緩滑落在地上。
溫平煞白著臉撲過去:“雲兒,雲兒你沒事吧?”
溫雲雙目緊閉,毫無反應。
“你們這群畜生給我等著,就是拼得魚死網破我也不讓你們好過!”溫平跳起來。
那人笑了:“溫老爺別急,你兒子只是被嚇昏了。”
溫平一愣,這才想起去看溫雲的手,看了左手看右手,發現兩隻手都完好無缺,立刻看向牆壁。
牆壁上一道淡淡刀痕,似在嘲笑他的狼狽。
拎著菜刀的人嘿嘿一笑:“溫老爺這麼心疼兒子,怎麼還捨不得一點銀子呢。”
“一點?那是一千兩!”提到銀子,溫平被嚇掉一半的魂兒又回來了。
領頭的人逼近一步,面上沒有絲毫表情:“溫老爺,剛剛是給了你一次機會,下一次菜刀就不會只落在牆上了。你好好想想吧,是出錢,還是留下你兒子的手指。”
“就……就不能少點嗎?”溫平終於意識到了這些人的難纏,語氣軟下來。
失去一根手指並不影響生活,可他怎麼面對老爺的詢問?
到時候,他為了給兒子堵窟窿做的事很可能會曝出來!
這個險不能冒。
溫平咬牙道:“我沒這麼多銀子,你們寬限些時日……”
“幾日呢?”領頭的人立刻追問。
“半個月——”一見那人臉色不對,溫平立刻改口,“十日,給我十日時間!”
那人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三日後帶銀子來,把你兒子帶走。”
“三天實在太緊了。”
“那是你的事。”那人手一揮,“把雲少帶走好好伺候著。”
溫平臉色一變:“你們要把我兒子帶去哪裡?”
那人一笑:“溫老爺放心,在這三日內,令郎金貴著呢。”
眼看著兒子被幾人拖走,溫平神色數變,這瞬間仿佛老了數歲。
“溫老爺可要抓緊了。”那人說了一聲,背手走了。
溫平一動不動許久,邁著發軟的雙腿慢慢向回走。
一千兩,他怎麼湊到這一千兩!
渾渾噩噩中,一個人擋住去路。
溫平轉了轉眼珠,看清擋路的人。
“寶珠?”
“我們姑娘在前邊茶肆等你。”寶珠撂下一句話,扭身便走。
溫平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追上去:“寶珠,二姑娘找我什麼事?”
寶珠往千金坊的方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道:“不知道。姑娘找你,你去就是了。”
溫平留意到寶珠的反應,心登時懸了起來。
二姑娘知道他兒子去賭坊的事了?
意識到這一點,溫平一顆心沉到谷底,隨著寶珠深一腳淺一腳到了一家茶樓。
雅室里,綠衫少女托腮望著窗外,一副悠閒姿態。
“姑娘,溫管事到了。”
溫平走過去行禮:“不知二姑娘叫老奴來有何事?”
溫好淡淡目光落在溫平面上,盯得他有些不安時,揚唇一笑:“我說溫管事今日為何如此匆匆,原來是來賭坊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