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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是奔著要人性命去的。
程樹狼狽一躲,勉強避開了刀光,幾乎是憑本能把燈籠往那個方向一扔,拔腿就往回跑。
身後有兵戈相擊的聲音傳來,程樹一口氣快要跑出巷子,又返了回去。
不對啊,他都跑了,為什麼還有對打的聲音?
小心翼翼走近了,借著掉在地上的燈籠晃動的燈光,才看清有兩個人打在一起。
兩個人都穿著黑衣,一人黑巾蒙面,另一人則沒有遮擋面容。
就在這時,燈籠熄滅了,程樹借著流星般消失的餘光看到一人被另一人制住。
他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剛剛偷襲他的人,再次拔腿跑。
第148章 想起
巷子不長不短,程樹邁著兩條大長腿使出吃奶的力氣,很快就看到了巷子口的光亮。
那是朝陽試探著衝破黑暗,把晨曦灑落人間。
他飛一般沖了出去,突然見到一個孩童呆呆站在那裡。
程樹急忙往旁邊一躲,因為身體轉得太快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地。
受驚的孩童放聲大哭。
一名男子衝過來,抱住了孩子:“寶兒,你沒事吧?”
男童哭聲不減,伸手指向程樹。
“你這人怎麼回事,大清早橫衝直撞!”男子對程樹怒目而視。
坐在地上的程樹像是被嚇住般,眼神直直盯著父子二人。
躲在父親懷中哭泣的男童,怒容滿面的父親——火光電石間他想到了什麼,猛然跳了起來。
男子抱著孩子飛速一躲,就見那橫衝直撞的小子一臉興奮走過來。
男子帶著孩子趕緊走了,邊走邊罵:“一大早遇到個神經病。”
他一回頭,發現那神經病竟然還往這個方向疾走兩步,當即臉色一變小跑起來。
程樹一直盯著那對父子,直到黑衣人拖著另一個黑衣人從巷子中走出來,才想起來繼續跑。
他一轉身,險些撞上一個人。
那人伸手把他扶住:“程兄。”
熟悉的聲音令程樹緊繃的精神驟然放鬆:“世子,怎麼是你?”
祁爍視線投向巷子口。
程樹跟著看過去,就見那黑衣人走了過來,因為帶著一個人走得不算快,越發顯得瘮人。
他一手摸佩刀,一手提袍擺,做好兩手準備: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帶著世子一起跑。
“世子。”黑衣人站定,沖祁爍行禮。
程樹猛地看向祁爍,滿是震驚:“世子,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我的手下。”祁爍解釋道。
“那這個呢?”程樹指著被控制住的那名黑衣人。
那人垂著頭沒什麼反應,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陷入了昏迷。
以祁爍的淡定,聽了程樹的問題都忍不住想笑,但想想對方與阿好的關係還是忍了,一本正經回道:“這個是殺你的。”
程樹:“……”他覺得靖王世子在諷刺他!
“他為什麼要殺我?”程樹上前扯下昏迷男子蒙面的黑巾,看了又看,“沒見過。”
天悄悄亮了,不遠處有不少人駐留,好奇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祁爍道:“去錦麟衛見了程大都督再說吧。”
一提起錦麟衛,程樹激動拍了拍祁爍胳膊:“世子,我想起來了!”
祁爍面上一喜,比之程樹的激動卻分外冷靜:“到錦麟衛再說。”
“好。”程樹沒走幾步又頓住,“險些忘了,我今日要當差。”
祁爍一指昏迷的黑衣人:“遇到了這種事,當差也不安心。我打發人替程兄去告個假吧。”
程樹點點頭,憋了一肚子疑問趕到錦麟衛。
程茂明一聽二人來了,立刻放下手頭事務,當看到兩個黑衣人時吃了一驚:“這是——”
這種打扮,一看就是打家劫舍專用。
“今早程兄出門,在一條巷子裡遭到了襲擊。”祁爍指了指昏迷的黑衣人。
程茂明眼中閃過寒光,看向另一個黑衣人:“那這是世子的人?”
“不錯。”祁爍頷首,面色平靜解釋起來:“昨日在貴衙發現兩名要犯死於中毒,我就猜測有內鬼,於是故意把程兄見過要犯的消息傳出,看能不能把內鬼引出來,沒想到魚兒真的上鉤了。”
程樹瞠目結舌:“世子,你昨日就想到可能有人會暗殺我了?”
“只是試試看,是對方太心急了。”
也證明了幕後黑手的急於掩飾身份。
“可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那條巷子中動手?”
“昨日與程兄喝完酒回府後我安排手下探查過,從將軍府到皇城程兄慣走的這條路上,那條巷子中是最適合動手的。”
程樹尷尬摸了摸鼻子。
同樣是喝酒,他喝到最後都不知道怎麼躺到床上去的,靖王世子回去還布置了這些,這差別也太讓人煩惱了。
程茂明走到黑衣人近前,打量一番:“這個人沒見過,不過我心裡已經有數了。世子把此人交給我吧。”
如果不是姓趙的安排的,他把“程”字倒過來寫。
祁爍對手下點點頭,手下把昏迷的黑衣人交到兩名錦麟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