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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帝不顧身體不適,當即叫來一干人等安排起來。
入夜,泰安帝終於得了空閒,替他按捏頭部舒緩頭痛的換成了劉川。
“皇上,明心真人突然現身,會不會有詐?”
與在百官面前略顯獨斷不同,這種閒話家常在泰安帝與他最信任的內侍之間並不罕見。
皇帝亦有傾訴的需求,只不過這種需求不能對臣子、對子女、對妃嬪。
泰安帝閉著眼,淡淡道:“有詐也只能試試。”
要想擒拿平樂帝,兵不在多而在精,與一旦成功的收穫相比,這點風險值得冒。
再者說,對這位曾輔佐過父皇的國師,他是有些了解的。
許久後,泰安帝疲憊的聲音響起:“朕相信自己的判斷。”
便是錯了,也不會更糟了。
一隊不過百人的精兵護著明心真人悄悄出城,往南去了。
京城看起來變化不大,百姓們憂心著遠方的戰事,操心著眼前的生活,為了豐厚的懸賞折磨著各衙門的官吏。
林好不知道明心真人秘密出京的事,情緒很有些低落。
阿爍一直沒有來信,老師拒絕了她的提議,接下來她能做些什麼呢?
有心無力的感覺猶如春困,讓人懨懨沒了精神,直到這日杜青主動找過來。
第282章 來信
寶珠奉了茶剛退下,杜青就冷下臉來:“你對先生說了什麼?”
林好立刻反應過來:“先生怎麼了?”
“先生——”杜青一頓,語氣更冷了,“林二姑娘,是我問你。”
林好心頭一跳。
杜青這聲“林二姑娘”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看來老師事情不小。
“我與先生的對話,先生不讓我外傳。”林好相信杜青對明心真人的忠心,但有些話能對老師說,卻不能對旁人說。
難不成讓她說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明心真人是她老師?那杜青恐怕覺得她有病。
杜青一雙英氣的眉擰得能夾死蚊子,審視著林好表情,猜測這番話有幾分真,最終無奈放棄。
算了,這丫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這種老實人莫要自取其辱。
“你在錦麟衛還適應嗎?”林好岔開話題,緩解有些僵的氣氛。
杜青臉色古怪,好一會兒吐出兩個字:“尚可。”
就是又經歷了數次自己人的暗殺而已。
“那你今日找我,是先生有事?”
杜青神情變了幾變,冷冷道:“先生向皇上表明了身份,秘密離京了。”
林好臉色也變了。
那場見面,她以為談崩了,原來老師是這般打算。
“那先生有沒有危險?”
杜青臉色更差了些:“先生亮明身份,等於把自己放在了砧板上,有沒有危險都由別人說了算。我只是不解,你到底對先生說了什麼,讓先生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林好張張嘴,卻覺有石頭堵住喉嚨,不由紅了眼圈。
老師若出事,她難辭其咎。哪怕她考慮的是絕大多數人,獨獨對不住老師。
杜青神色一僵。
她這是……想哭?
作為一個細作生涯越來越艱難的大好青年,杜青頓覺頭大。
林好別過臉把淚意壓下,等神色恢復如常才看向杜青:“先生什麼時候走的?”
“三日前。”
林好一算時間,正是她與明心真人見面的第二日,心情越發複雜。
“我走了。”杜青看一眼神色懨懨的少女,說不出是生氣還是無奈,想著眼不見心不煩,走得飛快。
留下林好獨坐,捧著茶杯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茶水見了底才默默起身。
接下來林好格外留意南邊傳回的消息,這麼過了七八日,明心真人此行順利與否無從得知,終於收到了北邊的來信。
“姑娘,是世子的信!”寶珠舉著信如一陣風跑了進來,臉蛋因為奔跑紅撲撲的,滿是喜悅。
身為姑娘的貼身丫鬟,她當然知道姑娘盼著什麼。
林好忙把信接過,看著信封上熟悉的筆跡,一時竟有些不敢打開。
“姑娘?”寶珠見她遲遲不動,有些納悶。
林好深吸口氣,吩咐寶珠:“去端盆水來,我淨個手。”
好消息,一定要是好消息。
看著姑娘淨手時虔誠的神色,寶珠貼心提議:“姑娘,要不再焚支香?”
“貧嘴。”林好捏捏寶珠臉頰,心頭的緊張一下子散了不少,擦乾手把信紙抽出來。
信有些厚,足足寫了十多張,從出發到抵達北地,很多都是小事,比如那裡屋檐下的冰凌能有一尺多長,如一排排閃著寒光的利劍,從沒來過北地的將士十分擔心會掉下來。有關戰事卻寥寥數語,沒有多提。
林好逐字看了有三遍,這才把隨信寄來的那幅畫展開。
祁爍在信上提到,要她去找狐先生,按著畫像制一副面具儘快送到北地。
畫像上的青年濃眉深目,可稱得上英俊。
信上沒有說明此人的身份,林好卻能猜到,這是一名齊人。
阿爍想做什麼?
林好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