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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也不勉強她,笑著言歸正傳,回答了她的問題,“北海里封印著歸墟,它是萬物終焉,也凌駕於你所知道的太初大神之上。”
墨凌驚了,不敢相信,“凌駕在他們之上?”
在她的認知里,現在的一切都是來自混沌之初的大神們創造的,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與掌管者。竟然還有凌駕於他們之上的存在?
天帝微笑,“你曾在北海教訓扶光的那些話,道破了天機。在他們之上,還有別人。”
墨凌怔住一刻,卻又忽然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難怪無量天尊會那麼說,他知道那裡是什麼,所以才說那個東西帶來的恐懼無法克服,只能消除。他……”
天帝示意她往下說,“他怎麼了?”
墨凌心裡冒出個特別瘋狂但又覺得非常合理的念頭,她不敢相信,但又覺得這個答案最符合她的直覺,“他要去和那個東西同歸於盡。”
對上了,那天比武時就覺得他像個一去不復返的慷慨悲歌之士,全對上了。
“我現在不能想清楚全部的事情,但我忽然覺得,他當初派人殺春因,很可能並不是表面上那個原因。”墨凌飛快地思考著,“他要趕走靈君,他在逼靈君和他反目。”
天帝微笑,垂眸喝茶,依然不置可否。
“前些日子阿纓大婚,他主動提出要來,我當時就覺得,他不肯與我爹相見,但要來看我爹一眼,就是在與他訣別。”
墨凌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又猛然盯住天帝,“父皇一向無所不知又寬厚仁慈,比武那事我們都知道就是他,可您讓他比武了,卻又將岱輿上下羈押……”
與此相關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只有這個猜測最符合,甚至這不是個猜測,這應該就是事實。
墨凌幾乎是一刻都等不了,她現在就想趕去北海。
天帝出聲攔住了她,“你現在去,就是讓他功虧一簣。”
墨凌:“……可他不一定能成功,就像凡人的刺客一樣,還是失敗的更多。這樣太孤注一擲了,我可以去接應他。”
這話一出口,墨凌猛然想起當初在書房議事,她對風願和墨恆說——人間的暴君,還可以刺殺和推翻,可無量天尊這級別,只要動起手來,就很難避免生靈塗炭。
太嘲諷了,明明他才是那個義士。
天帝平靜地看向她,墨凌感受到目光里的威嚴,壓下心頭的震撼,冷靜聽命。
“北海的封印,已經快到時間了,一場大劫在所難免。他有他想做的事,你有你該做的事。”
他的聲音溫雅平和,自帶鎮靜效果。墨凌點頭,“但憑父皇吩咐。”
天帝微笑,“朕和玄天大帝籌謀許久,為你準備了一手好牌,而你也不負所望地拿到了這些牌。先去處理好政務,時機一到,徑情直遂。”
墨凌很聰明,一點就透,當下就聯想到了尋諭。
“是。”她恭敬地領命,忽然覺得底氣十足。
天帝離開椅子,過來執起她的手,讓她不要多禮,“婚典事宜早就在準備,只等你凱旋。”
“凱旋”二字,一下子引得墨凌熱血沸騰,當下便笑道,“凱旋後大婚,很適合戰神。”
天帝又召來侍者,對墨凌道,“你現在事情多,也缺人手,我這兒正好有個閒人,派去給你幫忙。”
墨凌好奇,卻見一個黑衣勁裝青年走了進來,依然束著高馬尾,滿臉的能打。但與之前不同,他的眼睛明亮又清澈。
墨凌驚訝,“是你?”
青年恭敬地向天帝和墨凌行禮,“帝君、公主。”
天帝給墨凌解惑,“我將他本體修復,眼睛也治好了。是個得力的。他是扶光的武器,留在我這兒也沒用,你帶去安排。”
墨凌被提醒了,這段時間發燒,都沒來得及去魔域和扶光吵架。
但聯繫前面義父說的“一手好牌”,她尋思要不還是先擱置個人恩怨,等凱旋後再吵。
“行,我把他帶走。”又對天帝道,“我學了一種奇怪的劍法,感覺能同時駕馭很多神兵。”
天帝含笑點頭,讓她先去忙。
墨凌領命,和天帝告辭,帶著神兵化靈一起回到雲床。路上問了,當初匆忙,他還沒來得及有名字。
墨凌便道,“你對扶光忠心耿耿,守護多年不離不棄,念你赤誠,就叫‘陽明劍’吧。我平時就喊你陽明。”
她本來還以為神兵會堅持等扶光取名,沒想到他恭敬地應了,“謝公主賜名。”
墨凌本就是個神兵控,又向來寬宏大量,當下也不計較他從前的得罪。
雲床到了,尋諭察覺到她來,側身坐起,淡淡的光暈落在他身上,美好得像在發光。
墨凌落到雲床上把人抱住,總覺得自己賺大了,不僅僅是“一手好牌”,而且還是個絕美又深情的夫郎。
一家人辭別東嶽,回了雲華宮。墨凌聯繫風願,直接趕往關押岱輿眾人的地方。
結果到了地方一看,好傢夥,搞得還挺嚴重,許多神君都被用了刑。
墨凌趕緊把風願拉到一邊,還沒開口,風願便在心裡對她道,“皮肉傷,一治就好,沒有傷及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