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他率先移開視線,一巴掌拍到林深肩頭:「你不要污衊我。顧家大逆不道,我早跟顧家那伙賊子劃清界限了。」
林深重新給自己斟茶,看著青陽塵似笑非笑:「是嗎?」
青陽塵:「是。」他朝皇宮的方向拱手,義正言辭:「我青家對聖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哎哎哎。我就開個玩笑。」林深樂道:「你咋認真了。」
青陽塵板著臉:「這事不開玩笑。」
「是是,是為兄錯了。」林深以茶代酒,給青陽塵賠了個不是。
只是最後,林深話鋒一轉:「如果抓不到顧澈,為兄會死,你會救為兄嗎?」
青陽塵捏緊了茶盞,茶水映著他分明的下頜:「我會盡全力救望之兄。」
林深心裡嘆了口氣,「真狡猾啊。」
樓下的說書人講到精彩處,看客們爆發出極大的叫好聲,林深抓了一把個大肥厚的瓜子走到窗邊,一心聽書。
青陽塵捧著茶杯,看著自己的倒影。當初顧澈離京時的確告訴過他,關於未來的簡略規劃。
可南下勢力繁雜,別說是他,就是聖上也很難再找到顧澈了。
他如今是真的不知顧澈所在。
可是前任禁衛軍統領身死,還是讓青陽塵心裡像墜了塊石頭一樣難受。
嚴格說來,除了捉拿顧澈不力,前任禁衛軍統領並無錯處。聖上真的說殺就殺了?。
是了,顧家保衛邊疆多年,護國家太平,不也沒了嗎。
青陽塵心裡悶得慌,回家時覺得難受,倒頭就睡,沒想到半夜青陽塵竟發起熱來,把府上人都驚醒了。
次日,林深提著禮物登門賠罪:「若早知你不經嚇,昨日就不逗你了。是為兄的不是,還望陽塵原諒。」
兩人又說了會話,林深才匆匆離去。
第39章 酒樓
臨江而立的茶樓包廂,文大郎從匣子中鄭重地取出一本書籍,呈給對面的老者。
「師伯父,這便是余首輔的著作了。」
師老爺迫不及待地翻看,不知不覺便看入了神,一刻鐘後,他戀戀不捨地合上書籍。
「賢侄有心了。」
對方從袖子裡取出一沓銀票遞給文大郎,文大郎卻沒要。
「余首輔的著作,若用錢財衡量,豈非侮辱。」
師老爺會意,收回銀票,跟文大郎談起合作之事。文家想要涉獵其他產業,但無奈隔行如隔山,文大郎迫切需要一位引路人。
師老爺的兒子頗有才名,有望在明年春闈中占據一席之地。只是到時候是名次中的優等,中等,還是運氣不好落了個下等就不好說了。
而京城那邊傳來消息,明年春闈,余首輔有可能是主考官之一。
這其實不是多難的事,在事關科舉事項的時間段,帝王前後召見了誰。排除不可能的官員,剩下的就接近真相了。
當然除了余首輔,還有其他的官員,這就相當於提前壓注。沒錢的只能從各種有可能成為主考官的官員中挑一個,攻讀那位官員的著作。
而有錢的,就通過各種渠道去搜集明年有望成為主考官的官員們的著作。
字見其人,文章現所願。
師老爺現在就急需一本余首輔的著作,所以文大郎那邊一遞出消息,他就來了。
若是換了往常,以師老爺在本地的地位,別說一個文大郎,就是文父親自邀約,師老爺都不定能給面子赴約。
最後文大郎跟師老爺敲定了開設酒樓之事,師老爺帶走書籍,兩人皆是歡喜。
師老爺走後,文大郎讓身後的顧澈坐下,「我從你手裡買走書籍,而後獲取更大的利潤,你可有怨?」
顧澈想了想,道:「不瞞公子,那書籍是書生贈我之物,我本就是白得來的,公子卻願花錢買,我已經很高興了。」
「如今公子能用那本書換取更大的利潤,是公子的能耐。」
就像商人去進貨,哪怕是名貴山珍,他們從農戶手裡收走時,也會極力壓價。但是轉手卻能將山珍炒至天價。
余首輔的著作在江南價值不菲,但也要看賣的人是誰。
嚴格來說,文大郎已經很厚道了,至少讓顧澈在購買書籍所費銀錢的基礎上翻了一倍。
顧澈的回答讓文大郎很意外,也很滿意。他上下打量著顧澈:「你真的這麼想的?」
顧澈用力點頭,眸光清澈,十分真誠。
文大郎忽而撫掌,大笑不止:「好,說得好。」
笑夠了,他嘆道: 「阿九啊阿九,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文大郎此時都要懷疑妹妹說的:阿九縱容母親苛待妻子是真還是假了?
這樣一個腦子活絡的人,不該啊。
還是說妹妹感念阿九妻子的救命之恩,所以先入為主了。
文大郎想不通,但這種小事,也無需多琢磨,他直接開口問了。
顧澈摸了摸後脖子,有些難為情:「我們當時就是背井離鄉,身上又沒什麼錢,再加上我娘並不如一般老婦人柔弱…」
文大郎嘴角抽抽,這說的可真委婉。
顧澈吭哧說下去:「所以有些小摩擦。但是…」像是怕文大郎誤會,顧澈急忙忙解釋:「現在一切都好了,我們不但有了住處,我還跟著公子做事,未來有了著落,所以我娘就對我媳婦兒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