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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家嫡系的孩子連同宗主簡隨意都去了,想必謝家柳家也不會缺席。
謝嵐裳和夜郁即刻動身去渝州,簡鑫死活要跟著,拿他沒法只好帶個跟屁蟲。
本以為是個拖油瓶,沒想到一年過去小傢伙頗有長進,性子也不熊了,變得沉穩許多,還殷勤會來事兒,一路上又是提包又是負責御劍載人的,千里高空飛行,穩得一筆。
簡家劍術,值得信賴。
其實蘇家的情況遠沒有簡鑫說的那麼誇張。
小孩子麼,容易誇大其詞,一句話就能震的人五雷轟頂。
在前往渝州的路上又問了問,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就是蘇家的弟子無端發狂,見人就殺,鬧得滿城風雨。
無辜失去親友的百姓當然不幹了,聯名上門討說法,蘇在野沒辦法,只好將犯事的弟子逐出師門,並殺死以慰無辜亡靈。
本來這事兒就完了,萬沒想到過了幾天,蘇家旁系的兩個公子也發了瘋,幸好他們沒出去,是在府邸犯的毛病,殺了幾個丫鬟和奴僕,在準備對主母動手的時候,蘇在野及時趕到將局面控制下來,同行的蘇饒卻嚇軟了腿,癱在地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蘇在野急忙為兒子找醫修看病,蘇饒昏迷不醒連夜說胡話,嚷著什麼「她回來了」、「冤魂索命」、「報應來了」等等詞,聽得蘇在野血脈噴張,連夜修書一封到太微仙宗,將他小兒子蘇曉叫了回來。
蘇曉一進門便察覺陰氣沖天,問過蘇在野方才得知,家裡鬧邪祟已半月有餘,只是……
殺死一波又一波,就像泛濫的蟑螂一樣永遠都殺不盡。
「當然殺不盡了。」謝嵐裳說道,「邪祟泛濫,往往是有更厲害的鬼修坐鎮,不把將軍殺了,光拿小兵出氣有何用?」
「謝二哥說得對。」簡鑫半知半懂的點頭道,「幾家的宗主都去了,抓住領頭大哥只是時間的問題。」
清算蘇家的傷亡,死了九個丫鬟七個小廝,還有姓蘇的三位少爺和一個小姐,外帶蘇在野的四個親傳弟子。
前去弔唁的人可不少,一進入渝州,那種怨靈沖天陰氣罩頂的氛圍就來了。
街上劍修樂修魂修符修來來往往,隔幾步就是一個修士,全在滿城的搜捕邪靈鬼修。
除了個別一些眼生的散修們自發來幫忙的,基本就是萬仙大會第三輪原班人馬。
「哎呦,夜公子!幸會幸會。」
「謝二公子,久聞大名如雷灌耳。」
「能有幸得見扶搖榜上排名第一第二的高手,真是不虛此行啊!」
「上回在太微仙宗,有幸得見謝門主妙手回春,那賈青現在精神倍好吃嘛嘛香,有謝門主在,想必那蘇饒的怪病也可藥到病除。」
還真讓這人說中了。
謝嵐裳前腳到渝州,蘇家後腳就得到消息,蘇曉急急忙忙的趕來城門口,後面還跟著簡春和簡秋。
「二公子。」蘇曉滿眼急切,「求二公子登門寒舍,救我大哥。」
簡秋站在後面朝他猛眨眼睛,簡春也跟著輕輕搖頭。
謝嵐裳問:「蘇饒怎麼了?」
蘇曉蒼白的嘴唇抖了抖,艱難道:「他,他犯了瘋病。」
難怪簡秋和簡春不贊同他去。
醫修治體,治不了心。
「怎麼個瘋法?」
蘇曉急道:「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還請二公子親自登門。」
夜郁道:「你確定蘇饒不是被邪靈附體了?」
「確定。」蘇曉說。
若真被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蘇家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看來真的是純粹有病。
前往蘇家的路上,簡秋忍不住低聲說了句「報應。」
夜郁看向他。
簡秋於是靠過去輕聲嘀咕:「忘記了嗎,之前在太微仙宗我給你講的故事,就蘇饒乾的那缺德事,這回遭報應了。」
夜郁嚇了一跳:「那姑娘真來報仇了?」
「啊,這個我不知道。」簡秋說,「不過蘇饒自己心裡有鬼,把自己嚇瘋了倒是真的。」
到了蘇家,謝嵐裳和夜郁才知道蘇饒是怎麼個瘋癲法。
傳說中盛氣凌人的紈絝子弟此時披頭散髮滿臉淚痕,狼狽的跪在地上哐哐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扯著嗓子哀嚎:「是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小芸,對不起孩子,是我狼心狗肺,是我薄情寡義……」
簡秋湊到謝嵐裳身邊科普:「被他渣的姑娘就叫小芸。」
蘇在野臉色鐵青:「你給我起來!」
蘇饒真是被嚇得六神無主,連他爹的話也不聽了,僕人七手八腳去拉扯,被他全部甩開,繼續嚎叫:「她來報仇了,她來報仇了啊啊啊啊!」
蘇在野氣急攻心:「把他嘴給我堵上!」
眾人面面相覷,驚訝好奇寫了滿臉。
與此同時,三大家族的宗主也從迴廊走了過來,謝觀林道:「我看蘇賢侄好像知道內情的樣子,何不聽他說說?」
「是啊蘇兄,早點知道真相,也早點解決這些事。」柳家宗主柳十四娘一身艷色的錦袍,打扮的花枝招展,處處透著風花雪月,往那一站就是個花心大蘿貝。
妻妾成群,兒女成車,從祖上開始骨子裡就風流多情,紅顏知己遍天下,他親爹也是如此,奈何老婆一籮筐,生下的全是丫頭,為此急的天天掉頭髮,盼啊盼啊,盼的下半身都不怎麼管用了,終於在生下第十三個丫頭之後盼來一個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