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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雲謹所賜,謝嵐裳這院子成了風景區,修士們只要一得空就跑來瞻仰所謂的無價之寶。
「有那麼好?」秦慕練劍的動作稍有偏差,一棵老槐樹被攔腰斬斷。
「我是個粗人,雖然看不懂所謂的意境,但是那畫真不錯,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可不是麼,你要不說我還以為那是朵真的紅蓮。」
「蓮花惟妙惟肖,風姿綽約,它這個花吧不是傳統的蓮花,是那種生動的,仿佛活過來一樣的。哎呀我形容不明白,可能是畫法的緣故,越往花瓣尖端越飄逸,有種如煙似火的感覺。」
這人如此形容,讓周遭旁聽的修士們醍醐灌頂。
「對對對,好像整朵紅蓮要燃燒起來似的。」
「聽說是二公子跟夜君流合作畫的,倆人的風格非但不突兀,反而渾然天成,相得益彰。我真是大飽眼福了,秦師弟有空也該去見識見識。」
秦慕握劍的手一緊,驚詫問:「他們倆畫的?」
「是啊。」
秦慕心裡有點堵得慌。
說堵可能有點誇張,反正就是不順暢。
他的計劃非但落了空,反而朝著他所期待的相反的方向發展。
謝嵐裳沒有眾叛親離,而是獲得了大家更加瘋狂的追捧。
謝嵐裳不從雲端跌落泥潭,他秦慕就沒有表現的機會。
說起來,都怪蘇曉那個廢物!
蘇家的所謂鎮派之寶降妖塔,更是個名不副實的破銅爛鐵。
什麼上古之寶,笑死人了!
秦慕一邊惡狠狠的想著,一邊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懸壺門下榻的院外。
他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想走。
可邁出一步後,他又繞了回來,本能斂去氣息,避讓耳目進了院子。
他倒要看看,那副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紅蓮究竟是什麼模樣。
夜幕降臨,太微仙宗四下都已掌燈,只是懸壺門所住的院子燈火稍暗,五間廂房,四間熄了燈,唯有謝嵐裳所住正房傳來陣陣燭光。
秦慕並不想大張旗鼓的驚動人,憑他跟謝嵐裳的關係,怕是一進院子就會收到很不好的待遇,根本沒機會一睹畫作。
於是他悄無聲息的靠近,提起飛身上了屋頂,站在屋頂上剛好可以透過窗戶,窺見謝嵐裳屋裡的動靜。
紅蓮圖,他沒有看見。
他看見了另一幅風景。
一幅足以讓他血脈噴張,恨不得七竅流血的畫面!
少年將那人抵在書柜上,不知說了什麼,惹得那人失聲笑起來,等笑夠了,那人不知回懟了什麼,惹得少年滿面羞紅,報復似的一把摟住那人的腰,欺身吻了上去。
那人並不抗拒,由著少年放肆的索取,甚至伸出雙臂輕輕環住了少年的脖子。
月光灑下,為纏綿的二人籠上一層曖昧的顏色。
第55章
秦慕扶著瓦片的五指用力一摳, 琉璃瓦瞬間粉碎成渣。
暈頭轉向的謝嵐裳猝然清醒,銳利的目光掃向窗外:「誰!」
夜郁眸子微瞥,對外面窺視之人早就心知肚明, 他毫不理會, 左手將謝嵐裳的腰勒的更緊, 更加瘋狂的親吻鋪天蓋地般落了下來。
謝嵐裳哪裡招架得住,連聲推卻:「君流……」
他不是瞎子,餘光已經瞥見了那人是秦慕,可由不得他說什麼, 夜郁的動作越發粗魯,左手掐著他的腰, 右手捧著他的臉,密密麻麻的親吻如狂風暴雨, 讓他喘不過氣來,更無暇顧及誰是誰了。
夜郁是故意的。
少年狹長的眸子揣著惡意,幾乎是挑釁的瞥了眼窗外。
成功的跟怒髮衝冠的秦慕對視。
夜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眼底卻浸著笑意, 那是一種得意、驕傲、挑戰、甚至是藐視的笑意。
看,當初對你百般柔情的人,現在是我的。
再看,跟你拔劍相向勢不兩立的人,現在在我懷裡柔順呻口令。
再再看, 你輕視怠慢,棄之如敝屐的人, 我要千呵萬護, 將他拾之如珠玉, 囊盡天下最好的東西給他, 非要將他寵得無法無天不可!
秦慕喉嚨間腥甜,險些噴血。
這副臉色發綠的模樣實在有夠好看,夜郁忍不住用餘光多欣賞了一番。
然後,莫名回憶起了謝嵐裳對他好的那三個月,衣食住行全部親力親為,每天都要過問好多遍,他跟秦慕暢談古今,分享趣事,滔滔不絕的訴說自己的煩惱。
他們坐在蜃樓的最高處,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呵呵!
夜郁眼底冰藍色的凌光淳淳流動,報復性的在謝嵐裳腰上捏了一把。
二公子頓時受不了,險些原地軟成一灘爛泥。
夜郁緊緊抱住他,這陳年老醋也消了不少。
關起門來怎麼胡鬧都成,但是當著外人的面,尤其是秦慕的面,豈能讓哥哥失了面子?
夜郁斂回目光,殺氣和妒意統統消失不見,只剩下那副人畜無害的乖崽崽模樣:「哥,我錯了。」
謝嵐裳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嘴唇破了。
這狼崽子,屬狗的,狼狗!
一急眼就上牙啃。
「不要生氣好不好?」夜郁從丹府取出藥膏,用手指舀了一點,輕輕塗抹在謝嵐裳柔軟的嘴唇上。
這麼乖,知錯就改,還生得起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