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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夜郁還挺認真:「我才不要當小貓。」
「為何?」謝嵐裳笑問,「毛茸茸,可可愛愛,不好嗎?」
夜郁猛搖頭:「太弱。」
「啊?」
「太弱,保護不了公子。」
「……」謝嵐裳被堵得一時語塞,「你除了保護我,還能不能想點別的?」
夜郁真的認真去想了,然後蹦出兩個字:「永遠。」
謝嵐裳:「……」
夜郁手心還疼,腦子卻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我想做蛇。」
這可超出謝嵐裳的接受範疇了:「滑滑膩膩的,還醜陋可憎?千萬不要。」
夜郁反倒急了:「可是蛇有毒牙,可以保護公子。」
謝嵐裳:「……」
夜郁:「誰敢欺負公子,我就咬他!」
想像一下夜郁追著混蛋屁股後面「絲絲」吐著蛇信,張牙舞爪咬人的模樣,謝嵐裳被成功逗笑。
這孩子,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保護他。
晚些時候,謝嵐裳沐浴更衣後前去暖閣見老祖宗。
「孫兒給祖母請安。」謝嵐裳畢恭畢敬的拜道,「孫兒在外任性惹父親惱火,勞祖母奔波憂心了。」
老祖宗眼眶一熱:「瞧你說的,快到祖母身邊來。」
謝嵐裳起身坐過去,老祖宗一邊握著他的手一邊嘆道:「幸好夜郁來通知我,不然你父親生起氣來,指不定要如何責打你。」
謝嵐裳又往祖母身邊靠了靠,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道:「祖母,說起夜郁……孫兒想認他做義弟。」
「哦?」老祖宗有些意外。
「這一次出門遇到不少事情,幸虧有他在。」謝嵐裳溫聲道,「我見他用劍,本想舉薦他去簡家學藝,結果那孩子不允,偏要留在我身邊做護衛,他對我忠心,我不想虧待他。」
老祖宗難以置信:「放著簡家弟子不做,卻要留在你身邊當護衛?我早看那孩子儀表非凡,絕非俗物,不想他竟也知恩感恩,赤膽忠心,倒叫老身刮目相看了……」
老祖宗眼神一轉,忽然想起什麼,臉色不悅道:「不像某些人,受你恩惠卻不知報答,自己就是個鄉野小民,反倒嫌棄起謝家來了……」
老祖宗這是想起秦慕了。
謝嵐裳笑著寬慰:「別被狼心狗肺的傢伙壞了心情。」
「你是真的跟他一刀兩斷了?」老祖宗滿眼喜色,本來她就看不上秦慕那隻趨炎附勢的白眼狼,偏偏她孫子喜歡,又是給舉薦去崑崙又是贈盤纏相送的。
謝嵐裳握緊老祖宗的手:「祖母放心,我本來跟他也沒什麼,就是看他相貌堂堂氣宇軒昂,想交個朋友而已。」
老祖宗見他神色真誠,心知絕非一時腦熱鬧彆扭,這才鬆了口氣。
朋友就好,如今割袍斷義一拍即散。
就怕她的寶貝孫子鍾情那廝,那可真是精心培育的小白菜讓豬給拱了。
*
本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鬼知道怎麼會飄來兩朵烏雲,緊跟著就下起了暴雨。
謝嵐雨的心情跟這鬼天氣一樣糟糕:「簡春那個蠢貨,不識抬舉。」
身邊的親信立馬湊近安慰道:「公子別急,簡春不行還有簡夏呢!」
謝嵐雨翻白眼道:「長兄活著,簡夏算個屁?」
他身為謝家大公子,多次邀請簡春小聚,結果那不識抬舉的東西屢屢婉拒。
為的是什麼?不就因為他那三弟弟跟謝嵐裳關係好嗎?
簡春那沒出息的又是個寵弟狂魔,簡家這一輩的嫡系子孫心眼子全偏到謝嵐裳那邊了。
「簡家全是蠢貨!押寶都不會押,指望一個病秧子成事?笑死人了!」謝嵐雨嘴裡這麼說著,卻笑不出來。
一旁的好友說道:「潤澤兄別生氣了,你也說謝清荷體弱多病只能享百年壽元,沒準這場春寒著個涼發個熱的,就過去了。」
「就是就是。」又一個好友說道,「你的母親可是柳家小姐,他一個死了娘的小屁孩,能起什麼風浪。」
「再者說了,長幼有序,這謝家宗主之位早晚是你的,也必須是你的。拋開長幼不談,他謝清荷弱不禁風的如何擔得起赫赫世家?潤澤兄太緊張了,你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好友這麼一分析,頭頭是道,簡直挑不出毛病來,謝嵐雨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他心裡始終有個疙瘩,硌的他終年不得安生。
他是長子沒錯。
可他是私。
謝嵐雨一口灌下早就冷掉的濃茶。
隱約瞧見雨幕中有馬接近,一行人大概十個左右,估計也是來避雨的。
謝大公子心生厭煩。
茶棚地方本就有限,這十多個人進來得多擠啊?他果斷叫來店小二,甩出一袋靈石包場。
店小二雖然為難,但給錢的就是爺,立即出去婉拒來客。
豈料那些客人一把推開小二哥,大刀闊斧的闖進來了。
謝嵐雨心情本就不好,這會哪裡肯好好說話,當即拍桌起身道:「這裡已被少爺我包場了,你們是瞎子還是聾……」
話沒說完,一道「赤焰咒」燦若煙花正中謝嵐雨心口。
整座茶棚瞬間焚成灰燼,眾人暴露在雨中,頃刻間澆成落湯雞。
眾人猝不及防,只見那人身材婀娜,濕噠噠的斗笠下是一張模糊不清的……女子的容顏:「謝大公子,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