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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厭惡」的,沒有存在的必要
十一枚蟲卵。
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蟲卵數目。
瞧著擺放在盤子裡那些晶瑩的蟲卵,蘇顧黎還有些後怕,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向他的「管家」。
「還有嗎?要不再幫我找找?」蘇顧黎是真的有些後悔。
他當時就不該手賤,去碰那隻「蜈蚣」。
也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若是此刻蘇顧黎推開門,就能看到門外密密麻麻數目驚人的老鼠。
它們體型碩大,所過之處,吃掉所見的所有可以入口的東西,無論是「實驗品」,試劑,甚至連金屬製造的機器,也要啃咬上兩口。
蘇顧黎的房門緊閉,也因此,在整個D區實驗室再沒有可以食用的東西的時候,它們逐漸聚集在蘇顧黎房間之外。
房間裡有「肉」的味道。
嗅覺刺激著這些無孔不入的老鼠們,促使它們向著房間推進。
聽到奇怪的聲音,蘇顧黎看向「管家」,循著後者的目光,蘇顧黎看見了一直肥大的灰色的老鼠。
老鼠濕漉漉的,在燈光的反光下,眼睛呈現詭異的紅色。
比起昨夜房間外的眼睛,這些老鼠屬於遊戲關卡中達到一定條件就會被觸發的,即使是在低級的以物理方式滅殺便可滅殺的怪物中,也屬於底層的存在。哪怕是再如何孱弱的遊戲玩家,在這種老鼠面前也有自保之力。
然而這僅限於正常數量。
種群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危險係數便直線上升。
所有一切在埃爾厄比斯眼中,不過是一些毫無意義的線條。
規則溯出同源。
埃爾厄比斯「記得」蘇顧黎「喜歡」「吃」它們。
埃爾厄比斯看向「牆外」。
在上萬隻的老鼠之中,埃爾厄比斯看向了操控著整個鼠群的最大的那隻老鼠。
也就在這時,蘇顧黎抄起一旁的凳子,就向著角落裡那隻老鼠打過去。
老鼠敏感的察覺到了風聲與腳步聲,剛想動一動,卻突然發覺它的四肢已然不受控制,在急切的吱吱叫之中,蘇顧黎手中的凳子直接將它砸扁。
些微的血濺了出來。
蘇顧黎皺著眉頭看著血肉模糊的灰老鼠,十分嫌棄的,在桌子上扯了幾張紙,將老鼠包裹住,扔進了垃圾桶。
嫌惡的溢於言表。
蘇顧黎「不喜歡」它。
「困惑」。
「不喜歡」,是什麼。
「厭惡」,又是什麼。
……
「竟然有老鼠。」蘇顧黎上下打量著,又去瞧了瞧床底下,那隻老鼠的個頭明顯有些不正常,想到白天瞧見的那隻「蜈蚣」,蘇顧黎有些擔憂。
死掉老鼠的血腥味,如同一滴水掉入沸騰的油鍋,瞬間在房間外的老鼠群中炸開。
就在單身宿舍的房門即將被咬爛的那一瞬間,整個D區陡然安靜了下來。
走廊、各實驗室,乾乾淨淨,在沒有一絲老鼠的影子。
就好像,在上一秒,被完全抹除一般。
在這個空間之中,連「老鼠」這個概念,都消散於無。
他所「厭惡」的,沒有存在的必要。
……
就在老鼠們消失的下一秒,陡然間,蘇顧黎房間裡的燈突然被熄滅了。
不僅是蘇顧黎房間裡的燈被熄滅,整個遊戲關卡主要場地,遊戲公司,無論大型電源、備用電源,所有電器一齊停止工作。
「埃爾?」蘇顧黎拿出手機,些微的光亮勉強照亮四周,以及身旁的「管家」。
因為沒有充電器,即使有充電器,房間裡也沒有可以充電的插口,這幾天,蘇顧黎甚少拿出手機。
不僅是燈,水也停了。
人類對黑暗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這是根植於基因深處的。因為黑暗,就意味著無法看到捕食者,無法保障自身的安全。
……
今日是進入遊戲關卡的第四天。
今夜,在參與本次遊戲關卡的玩家數目銳減的同時,輪迴遊戲的資深者們也終於有所行動。
A區實驗區。
與B區相同,同樣是兩男一女的人員搭配,只不過他們是來自於同一個基地的三個同伴。
其中許原與程宴靈是一對恩愛的年輕情侶,而另外一個帶著眼睛的斯文男子顧軒逸自稱進入恐怖遊戲之前是個律師。
比起蘇顧黎莽撞的在第二天夜晚深入實驗區內部,資深者們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們三人,在兩日之前,就由性格外向開朗的許原引開A區的主管,程宴靈與顧軒逸一同進入主管的辦公室搜查。不僅記下了這座大型實驗室的地圖,同時也得到了些許通關線索。
因為遊戲玩家的大量死亡,他們不得不改變計劃,提前進入實驗區內部探查,然而剛行進了一半,突然停電了。
沒有猶豫,三人十分默契的原路返回。
……
清晨,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蘇顧黎從房間裡走出來,蘇顧黎睡得並不安穩,做了一整晚有關「蜈蚣卵」噩夢,精神有些萎靡。
電力供應直到凌晨四點才恢復。
員工餐廳是有早餐供應的,然而一路行來,進入員工餐廳,四周都安靜的可怕。
整個D區實驗區的所有人,無論是之前甚少遇見的研究員們還是「實驗品」們,全都如同蒸發一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