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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拿村,傷者救治區——
所謂的傷者救治區,其實就是村子裡的一片空地。
因為傷者數量太多了,所以只能將他們都集中放置在一塊空地上。
「烏里帕希。」切普克朝身前的一名正蹲在某名傷者旁,給這名傷者包紮的中年男人輕聲道,「情況怎麼樣了?」
這名中年男人名叫「烏里帕希」,是奇拿村唯一的一名村醫。
他既是村醫,也是一名優秀的獵手。
昨夜的那場激鬥,他也參與了。
並且十分幸運地倖存下來,並且連點傷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倘若連烏里帕希都重傷了或死了,那這麼多的傷患就無人可為其救治了。
切普克的這句話剛說完,烏里帕希恰好已用乾淨的布為身前的這名被馬刀砍傷的村民包紮好。
烏里帕希緩緩站起身,然後朝切普克使了個眼色:我們到無人的地方去。
讀懂了烏里帕希的眼神意思的切普克點點頭,然後跟著烏里帕希朝遠離救治區的地方快步走去。
一路走到救治區的傷患都看不到他們、周圍也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後,烏里帕希才重重地嘆了口氣。
「相當不好……」
「傷患太多了……村里儲備的藥根本不夠……」
「而且……切普克,我就老實跟你說吧。」
烏里帕希換上嚴肅的口吻。
「我不知道該怎麼治那些被白皮人的火槍給打傷的人。」
「我以前從沒治療過這種類型的傷勢。」
「該怎麼把那些圓圓的玩意從體內取出,以及該給他們上什麼藥,我完全不知道……」
靜靜地聽完烏里帕希的這番話後,切普克沉默了起來。
過了半晌,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並沒有怪罪烏里帕希連槍傷都不會治的打算。
烏里帕希倘若能治被火槍給打到的傷,切普克反而會感到很奇怪。
他們雖然知道火槍為何物,但此前從沒有遭受過火槍的侵襲。
「……切普克,我們要不要試著去向『赫葉哲』的人求助?」烏里帕希輕聲道,「『赫葉哲』的人有火槍,他們的醫生說不定知道該怎麼治療被火槍打傷的人。」
烏里帕希的話剛說完,切普克便連忙搖了搖頭。
「不行。『赫葉哲』離我們太遠了,遣人去請他們的醫生,即使是乘坐狗拉雪橇,也得花上好幾天的時間。」
「而且『赫葉哲』的人所使用的火槍,也和那些白皮人所使用的火槍有很大的不同。」
「我覺得他們的醫生應該也不會治被那些白皮人的火槍所打傷的傷者……」
說到這,切普克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已經派人去和離我們較近、和我們奇拿村關係較好的村落那裡請藥、請醫生了。」
「烏里帕希,你先繼續盡己所能地專心治療傷患吧。」
「其餘的事,我來想辦法解決……」
「嗯。」烏里帕希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重返救治區。
而切普克也快步自原地離開。
還沒走遠多久,切普克便瞧見一名獨臂中年人朝他迎面走來。
「瑪納克爾。情況如何?」切普克問。
瑪納克爾算得上是切普克的左膀右臂之一。
昨天晚上戰鬥結束後,切普克便派瑪納克爾去管理、安放那些死於昨夜的激鬥中的村民們。
面對切普克拋來的這問題,瑪納克爾輕輕地點了點頭:
「屍體我都放在屋子裡了。」
「足足放滿了4間屋子……」
說罷,瑪納克爾與切普克並肩同行。
「真是慘啊……」
瑪納克爾用悲愴的口吻唏噓著。
「為何我們總是遭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是啊……」切普克把頭垂得低低的,「為什麼總有這樣的無妄之災降臨到我們的頭上……」
先是「失蹤事件」,現在又來一個「遭到白皮人的攻擊」。
之前的「失蹤事件」已經讓他們村子減少了大量的青壯男性。
而現在又進一步死傷了大量的村民……
「我們村子的年輕男人本來就已經很少了……」瑪納克爾苦笑著說道,「現在又死傷了一批……」
「少了這麼多的男人……真不知道其他村子的人會怎麼對待我們……」
在仍處於原始的部落制的阿伊努人中,人口就是一切。
基本上,青壯男性越多的部落,就越是富有和強大——反之亦然。
年輕男人稀少的村落,往往會被其他村落的人所欺負、瞧不起。
雖說他們奇拿村的不少女人有拿起弓箭,干起本該由男人來乾的活——但女人的體力、力量,始終還是敵不過男人的。
「切普克,我算過了。」瑪納克爾接著道,「現在我們村子還活著的年紀在14歲到40歲的男人,僅剩41人了……」
「這其中還包括那些在昨天晚上受了傷、還在等待治療的人。」
「如果其中部分人沒有救回來、死掉的話,這個數字還會接著減少……」
「若是不想讓其他村子或什麼人瞧不起我們、欺負我們,我們必須得想辦法增加我們村子的年輕男人的數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