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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完這句話時,牧村和島田的身影消失在了仁助的視野範圍內。
消失2年的牧村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然後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這快速的變化,讓仁助的腦子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
直到牧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野範圍內後,仁助才苦笑了下,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低聲說道:
「即使闊別2年之久,牧村大人也還是老樣子啊……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的……」
這般嘟囔了一通後,仁助將視線從身前收回、重新移回到身前櫃檯上的帳簿上,繼續專心記帳。
……
……
牧村現在真不知自己是好運還是倒霉。
碰上了說不定和此次案件有很大關聯的人——然而卻和這人擦肩而過了。
奔出井口屋、踏上井口屋外的街道中央後,牧村沒有像個沒頭蒼蠅一般漫無目的地去追那光頭。
而是先駐足,靠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尋找那光頭的身影。
牧村的體型遠比一般人要高大得多,所以視野範圍自然而然也要比一般人要廣得多。
只遙望了一圈周圍,牧村便找到了那名還沒有走遠的光頭。
那名光頭應該是沒有料到會有人來找他,因此以一種算得上是不緊不慢的悠閒步伐在祇園的石磚路上優哉游哉地走著。
「島田,跟緊我!」
「是!」
牧村和島田一前一後,撥開攔在他們身前的人流,朝光頭靠去。
這光頭的警覺性遠比其他人要強。
在牧村和島田距離這光頭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時,他便像是聽到了身後的異動似的,回過頭來觀看自己的身後。
看到牧村這顯眼至極的巨漢朝他這邊衝來後,光頭的臉色一變,緊了緊自己的衣襟,然後慌忙把頭轉回來、奪路而逃。
——這傢伙……警覺性不像是個普通人……
做過5年的京都與力,親手抓過不知凡幾的惡徒的牧村,敏銳地判斷出這名光頭的警覺性遠超普通人。
祇園區作為京都最大、最熱鬧的歡樂街,人流量自然是遠超城內其他的街區。
在這種人流稠密的地區追人,其難度不是一般地大。
牧村和島田撥開擋在他倆身前的人群的動作還算溫柔,只以不會弄傷、弄倒他人的力道將攔在他們身前的眾人逐一撥到兩邊。
然而那光頭可就不會這樣了。
那光頭的動作用「粗魯」這個詞彙來形容都有些美化的嫌疑。
光頭根本什麼都不顧,只顧得上趕緊從牧村和島田二人的眼前離開。
凡是擋在光頭身前的人,不論男女老少統統都被光頭用粗暴的動作推到一旁。
光頭所過之處,可謂是一片雞飛狗跳、謾罵聲此起彼伏。
因為光頭分開人群的動作遠比牧村二人簡單粗暴,所以光頭逃跑的速度要比牧村二人追趕的速度要快上一絲。
覺察到再這樣下去極難追上這光頭後,牧村的嘴唇抿了抿,然後不帶絲毫猶豫地毅然轉向,朝左側的那條小巷衝去。
「牧村前輩!您去哪?」
雖然不知牧村這突然之間是搞哪出,但島田還是不明就裡地趕忙追上。
「一直這樣你追我趕的話,是很難追上他的!」
牧村頭也不回地朝身後的島田解釋道。
「所以我們走捷徑!」
「捷徑?這種地方還有捷徑嗎?」
「當然有!你忘了嗎?我可是在京都當了5年的與力啊!」
「祇園區這地方人多,是最容易出各種案子的地方之一。」
「論對京都的了解,尤其是這片地區的了解,沒幾人能勝過我!」
牧村領著島田在四通八達的小巷中穿梭著。
沒一會,島田便瞧見他和牧村的前方的巷口是封死的、立著個比牧村還要高的土牆。
就在島田剛想詢問牧村該怎麼辦時,牧村朝島田大喝道:
「島田!你跑快幾步!跑到那土牆牆根底下,然後背靠土牆、面對著我、半蹲、雙手手掌朝上並互相交疊、雙手舉到你腹部的位置!」
「是!」
只聽了一遍,島田便聽明白了牧村的意思、知道了牧村打算幹什麼。
於是島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超越跑在他身前的牧村,奔到了那土牆的牆根底下,然後遵照牧村剛才的吩咐:背靠土牆、面對著牧村、半蹲、雙手手掌朝上並互相交疊、雙手舉到腹部的位置。
在島田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同時,牧村也剛好已經奔到了島田的身前。
牧村一躍而起,右腳踩到島田舉到其腹部位置的相互交疊的雙手手掌,然後以此借力,一口氣躍上了土牆。
在躍上土牆的下一瞬,牧村朝牆下的島田伸出手,將島田拉了上來。
……
……
「呵……呵……呵……呵……」
發現自己的身後沒有不斷朝他逼近的腳步聲後,光頭終於敢回頭查看自己身後的情況。
回過頭去,只見那個子奇高的壯漢沒有再在他的身後追趕著他。
甩開他們了嗎——光頭一邊在心中這般暗道著,一邊暗自鬆了口氣。
腳步也因鬆了口氣的緣故慢慢放緩……
呼——!
就在這時——光頭感到一陣疾風自自己的左側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