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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是為了自己,琳也沒法對「伊賀殘黨」坐視不理。
「好了,快抬起頭來吧。」琳朝阿築說,「我不太習慣別人對我行這麼大的禮節,快把頭抬起來吧。」
噠噠噠……
這時,門外冷不丁地響起一串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聽著這腳步聲,坐在房間角落的牧村咧嘴一笑:「是間宮和淺井的腳步聲,看來間宮他們回來了。嗯?怎麼好像還多了一道有些陌生的腳步聲……」
牧村的話剛說完,房間的紙拉門便被「嘩」的一聲拉開。
牧村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拉開房門者,正是間宮和淺井。
而間宮、淺井的身後,站著一個讓緒方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誰的中年人。
「嗯?耀五郎?」琳直直地盯著站在間宮、淺井他們倆身後的中年人,挑了挑眉。
聽到琳念叨出「耀五郎」這個人名後,緒方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了——正是此前在大坂新町那兒擔任初光的「臨時護衛」時,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幸村。
正是幸村讓緒方間接和牧村重逢,同時也正是幸村讓緒方以近乎於被迫的形式,在初光等人面前人前顯聖了一把。
緒方記得牧村曾跟他說過:原名為耀五郎、受過琳不少恩惠的幸村,算是他們葫蘆屋的半個成員。
看著房內的緒方、風魔等人,間宮、淺井、幸村紛紛面露訝異與疑惑,但幸村很快就將臉上的表情整理好,接著恭恭敬敬地朝琳行了個大禮。
「琳小姐。」他積極且熱情地向琳問著好。
琳擺了擺手,示意幸村不必多禮後,問道:「耀五郎,你怎麼會跟九郎他們在一起?」
間宮替幸村解釋道:
「我和淺井在登門拜訪完您要求我們倆替您拜訪的商業夥伴後,在歸來時於半途中偶遇到了恰好正急著要來找主公匯報一件重要事情的耀五郎。所以就索性領著他一起回來了。」
幸村這時點了點頭。
「琳小姐。」
幸村以嚴肅的口吻說。
「此前您委託我去幫忙調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出點眉目了。」
此言話音一落,緒方、阿町、琳……總之房間內除了風魔和阿築以外的人,神情都微微一變。
緒方和阿町都知道琳此前委託幸村去調查了什麼。
在緒方和牧村重逢的那一夜,牧村恰好正遵循琳之命,前來委託在大坂擁有龐大勢力的幸村幫忙調查、收集「關西失蹤事件」的相關情報。
在眾人神情微變時,幸村看了看因坐著許多人而略有些擁擠的房間。
「琳小姐,請問……您現在方便聽我講話嗎?」
「……柑實大人,阿築小姐。」琳沉思片刻後,轉頭看向坐在她身前的風魔與阿築,「抱歉,能請你們兩個暫時迴避一下嗎?」
「當然可以。」風魔不假思索地豪爽道,「那我就和阿築到外面稍微散會步吧。走吧,阿築。」
幼時的遭遇,讓阿築也是那種被迫早熟的人,「讀空氣」這種技能,她早已掌握嫻熟,她不多說什麼別的話,十分乖巧地站起身,跟著風魔朝房外走去。
他們倆剛一離開,淺井便悄聲朝旁邊的牧村問道:「剛才那個小女孩是誰?」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牧村解釋道,「之後再慢慢跟你解釋。」
在牧村和淺井在那講小話時,琳朝阿築剛才所坐的地方擺出了個「請」的手勢。
「耀五郎,現在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你暢所欲言吧。勝六郎,去拿壺茶。」
「不用,不用上茶。」幸村一面恭敬地坐在琳的跟前,一面道,「我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講完就走,不會久留。」
「琳小姐,在你們於前陣子委託我幫忙調查最近在關西頻發的失蹤事件後,我立即派出了大量人手就此事進行調查。」
「經過我部下的調查,高野山的高野聖極為可疑。」
「高野聖……」琳嘟囔著,眉頭緩緩皺起。
眉頭一併皺起的,還有緒方。
高野山作為佛教真言宗的本山,有大量高野山的僧人自發地前往各地雲遊、傳播真言宗的信仰。
這幫到各地傳播真言宗信仰的人,便被稱為「高野聖」。
所以可以把高野聖理解成傳教士。
為信仰而四處傳教的高野聖,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一幫信仰相當堅定的人——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
「雲遊各地,傳播信仰」,這可不是什麼容易事。
所以漸漸的,越來越多的高野聖在雲遊各地時,因忍受不了饑寒而漸漸墮落。
越來越多的高野聖開始做淫穢騙人的行當,占人便宜,恐嚇良善。
因高野聖作惡多端,時至今日,高野聖已成了遭人唾棄的存在,甚至還出現了這樣一句諺語:莫讓高野聖留宿,與女私通沒臉面。
「據我部下的調查,最近這段時間於關西出沒的高野聖,數量變多了不少。」耀五郎不緊不慢地接著道,「某些村內有人失蹤的村落,都反映過村子的附近有高野聖出沒過。」
「雖然目前還沒有掌握到更多的能證明『關西失蹤事件』就是高野聖所為的證據,但依目前所收集到的這些情報,高野聖的確是極為可疑。」
「倘若這一連串事件都是由高野聖所為,那麼一切就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