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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從北川君那獲得了一個不錯建議的當下,我現在也是鬥志昂揚啊。」君山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若不是在意禮節,我現在恨不得狂奔回家,立即著手書寫建白書啊。」
「只是不知老中大人他是否會贊同你的這主意啊……」說罷,北川露出苦笑。
……
……
以北川為首的4名若年寄都已經走遠了,松平定信仍舊留在那間他剛才和北川等人議事的房間內。
在僅剩他一人的房間內,定信沒有再像剛才和北川等人議事一樣恭恭敬敬地跪坐。
而是十分隨意地盤膝坐著。
腰也沒有像剛才和北川等人議事時那樣挺得直直的。
定信他那原先直挺挺的身軀現在彎著,好像他的背上沒有一根骨頭似的。
他上身的肉仿佛隨時都會從他的脊椎上滑落。
他的這副模樣,讓他整個身體的姿態呈現出一種精神不支的樣子。
而此時在定信的臉上浮現出來的神色,倒也和他現在這副精神不支的模樣相配——垂著首,緊閉著雙眼,臉上浮出濃郁的疲倦之色。
此時的定信,和他剛才與北川等人激烈討論政務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真累啊。」
儘管這座房間內僅有他一人,但松平定信還是用只有他一人才能聽清的音量這般小聲呢喃著。
咚、咚、咚、咚、咚……
房外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聽到這聲腳步聲,定信迅速將雙眼睜開,然後緩緩站起身。
在站起身的同時,他那原本彎著的身子又重新直了起來,頭顱也高高地揚著。
臉上的神色與表情,也重返充滿壓迫力的那副毫無表情的模樣。
松平定信剛站起身,房外便響起了他的小姓——立花的聲音。
「老中大人。是我。」
「你來了啊。」
用平淡的口吻應和了立花一聲後,定信便緩步朝房間外走去。
剛才在北川等人走了後,定信便讓一名侍者去喊立花回來。
拉開房門,便見到了正單膝跪在房門旁的立花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我們走吧。」
仍舊惜字如金的定信淡淡地念叨了一聲「我們走吧」後,便不帶任何猶豫地朝腳下這條走廊的盡頭。
而立花自然而然也是趕忙站起身,隨後緊隨在定信的側後方。
走在後頭的立花悄悄打量著前方的定信的臉,然後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老中大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啊,進行了這麼長時間的會談仍舊神采奕奕,在下自愧不如啊。」
定信和立花的關係良好,立花常常在私底下時不時說出這種無關緊要的俏皮話。
而定信對於立花時不時說出的這種俏皮話也持寬容態度。
聽到立花的這句話後,定信沒出聲做任何的回應。
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淺的微笑後,繼續一個勁地向前走著。
……
……
此時此刻,位於江戶不知何處的不知火里——
……
……
「瞬太郎,要遵守忍者的戒律。」
……
……
「瞬太郎!你幹什麼!你忘了忍者的戒律了嗎?!」
……
……
在睡夢中,瞬太郎聽到了好久以前曾聽到過的話語。
本應深埋在腦海深處的話語再次於耳畔迴響,竟讓瞬太郎感到有些懷念。
瞬太郎本還想接著再繼續多聽些這久違的聲音,便突然感到遠方傳來聲音。
「……醒。」
聲音逐漸接近。
「……醒醒。」
熟悉的聲音。
「瞬太郎大人,請醒醒。」
漆黑的世界射入白光。
「……嗯?」
瞬太郎隨著意識清醒,緩緩睜開雙眼。
剛張開雙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這道將瞬太郎給喚醒的聲音,自房間的房門後響起。
其主人,是專門負責服侍瞬太郎處理各種雜事的垢——鳴太郎。
鳴太郎原先是一名下忍,因犯了一些事而被貶為了「垢」,被發配給瞬太郎,成為了瞬太郎的僕人。
被鳴太郎叫醒後,瞬太郎先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緩緩坐起身。
「鳴太郎,既然突然把我叫醒,那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發生了吧?」
「瞬太郎大人,是的。炎魔大人剛才下令——要求『四天王』即刻到他的房間來一趟。」
鳴太郎的話音剛落,瞬太郎便露出不悅的神情。
「真是麻煩阿……該不會又要絮絮叨叨地說一大通無聊的東西了吧。」
雖然嘴上在抱怨,但瞬太郎還是規規矩矩地站起身,然後換上了那件自己前些日剛買的那套女式和服。
前些日,因一時好奇而買了套非常對眼緣的女式和服。
將這衣服買回家、試穿了一下後,驚喜地發現穿起來還怪舒服的,所以這兩天不論幹什麼,瞬太郎一直都穿著這套衣服。
迅速換好衣服後,瞬太郎便快步走到房門旁並將其拉開,然後快步走出了他的房間,朝炎魔所居住的那幢小宅子快步走去。
剛進到炎魔所住的那幢小宅,瞬太郎便見到了已經等候在此的極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