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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粗暴,但有效。
馬廄旁的那些管理人員,還沒來得及做充足的反應,就看見一名不知從哪蹦出來的足輕一刀劈開了馬廄柵欄,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騎上一匹離自己劈開的缺口最近的馬,然後從缺口處逃離——等馬廄旁的那些管理人員反應過來時,緒方已經騎馬離開了。
美中不足的是——馬廄里的馬都沒有裝上馬鞍等馬具。
為了馬匹的健康,同時也為了讓馬匹有充足的休息,只有在使用馬匹時才會給馬裝上馬鞍等馬具,平常都會將馬與馬具分離。
因此緒方只能就這麼直接坐在馬背上,然後抓著馬的鬃毛來控制馬。
好在這些馬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戰馬,即使不用馬鞍等馬具,也不會對騎乘造成多大的影響,只是會讓騎乘者相當難受而已。
情況緊急,緒方也不挑三揀四的了,就這麼騎著盜來的「裸馬」逃營。
馬廄的負責人在發現緒方這名盜馬賊後,立即向上頭反映此事。
而緒方策馬在營寨中橫衝直撞,朝營外直衝時,也惹來了沿途不少人的注意——畢竟身穿足輕專用的「御貸具足」的士兵,基本是沒有那個權利騎馬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誤以為緒方是在現在這種緊急情況下,被特許騎馬、傳遞軍令的士兵。
緒方這時也不擔心會不會有人發現自己是一個「假士兵」了。
因為營寨的秩序仍未恢復過來,所以下級的人難以將發現「發現可疑騎兵」的消息迅速上報,然後糾集兵力追擊緒方。
直到緒方一人一馬都衝出這座大營後,緒方才聽到後方隱約傳出些許嘈雜的聲響——這大概是營寨糾集兵馬追擊緒方的聲音吧。
這時再想來追擊緒方,顯然是已經晚了。
相比起攻入營寨中的種種驚險,離開營寨的過程要比緒方想像中的要順利許多。
坐在馬背上的緒方長出一口氣。
面帶微笑,感受著因策馬狂奔而拂面而來的逆風。
……
……
立花一臉緊張地看著身前的松平定信。
以赤備騎兵為首的松平定信的衛隊們,現在也和立花一樣,朝身前的松平定信投去布滿緊張之色的目光。
他們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他們身前的營帳,正站在他們剛剛藏身的營帳上方。
剛才,在得知有個「可疑人士」策馬自南面離營後,松平定信就十分突兀地跟立花說:「扶我站到營帳的上方。」
對於松平定信這突如其來的命令,立花自然是極其不解。
立花不敢對松平定信這命令問「為什麼」,但為了松平定信的安全著想,他還是鼓起了勇氣,跟松平定信直言「這太危險了」,讓松平定信不要這麼做。
對於立花的這句建議,松平定信只冷冷地回應了一句:
「少廢話。」
見松平定信似乎有些生氣了,立花被嚇得腿差點都軟了,於是再也不敢多說什麼,扶著松平定信爬上他們藏身的營帳的頂部。
此時此刻,松平定信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站在營帳頂上。
而立花等人則一臉緊張、恐慌地圍在營帳的周圍,生怕松平定信會從營帳頂上掉下來。
松平定信像是毫不擔心自己會從營帳頂上掉下來一樣,在帳頂站直後,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支望遠鏡。
這支望遠鏡是1年前,某個來自荷蘭的外國商人獻給他的,不僅做工精美,而且效用驚人,能比普通的望遠鏡看得更遠。
松平定信隨身帶著這支望遠鏡,本是認為這望遠鏡在此次的對那海峽的考察工作中派上點用場,只可惜直到考察工作結束了,也沒有將這望遠鏡拿出來用過一次。
松平定信萬萬沒想到——這望遠鏡沒在考察工作上派用場,反倒是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松平定信將望遠鏡拉開,然後朝營地的南面看去。
來回掃視了幾圈後,松平定信終於看到——有名身穿足輕鎧甲的士兵,正騎著一匹沒有戴上任何馬具的馬匹,揚長而去。
松平定信手中的這支望遠鏡已到極限,已看不到更遠的光景。
於是,松平定信眯細眼睛,想要靠自己的肉眼來努力看清那名「可疑人士」的臉。
可惜——松平定信再怎麼努力去看,都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清那「可疑人士」的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可疑人士」逐漸遠離他的視野範圍……
待這「可疑人士」在松平定信的視野範圍內徹底消失後,松平定信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然後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其臉上,布滿即使是外人,也能清晰辨認出來的複雜神色。
第532章 遍身鮮血的人斬
第1軍營地遇襲的一個時辰後——
「大人!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大人!請下達命令!」、「大人!生天目大人他們的屍首我們該怎麼處理?」、「大人……」……
黑田的那雙被緒方硬生生扯掉了掌皮的手,現在已經做好了簡單的處理,兩隻手掌都上好了藥,且包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麻布。
這個時代還沒有止痛藥,黑田現在只感覺自己的雙手像正攥著一大把木刺,疼得讓黑田直咧嘴。
但相比起雙掌上的疼痛,現在更讓黑田苦惱的,是腦袋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