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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定信手中的毛筆再次動了起來。
「這也是我今天才聽說的。」
「據說有一幫旗本、御家人出身的武士,打算在『御前試合』中大展身手,以期獲得老中大人您的賞識。」
「嗯?」松平定信手中的毛筆再次一停,並轉過頭,將視線投到了立花的身上,「獲得我的賞識?」
「嗯,這幫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聽說的。」
立花像是被自己現在正在說的這句話給逗笑了一般,嘴角微微翹起。
「他們似乎認為——老中大人您力排眾議、執意舉辦『御前試合』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在目前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著幕政改革的當下,於『御前試合』中選出幾個賞識的人傑,充作自己的幕僚。」
聽完立花的話,定信便立即啞然失笑起來。
「打算在『御前試合』中挑出幾個賞識的人傑充作幕僚嗎……最先傳出這謠言的人是誰啊……」
「我聽說這幫人中還是有那麼幾個非常出眾的逸才的。」立花接著道,「比如說——一個名叫瀧川平一郎的旗本子弟。」
「瀧川平一郎?」定信淡淡道,「沒聽說過呢。」
「我之前聽說過他的事跡。」立花道,「在年輕一代的旗本、御家人子弟中,他屬於十分出類拔萃的一類。」
「他是瀧川家的長子,我若是記得沒錯的話,他們瀧川家的家祿是3000石。」
「據說他師從江戶的百川道場,是無外流的傳人,於前段時間順利於百川道場中獲得了無外流的『免許皆傳』的證書。」
「除了劍術了得之外,他還是那位漢學大家——相生春水的弟子。在漢學上的造詣頗深。」
在立花的話音剛剛落下後,定信輕輕地挑了挑眉:
「竟然還是那個相生春水的弟子嗎……能文能武,看樣子的確是個人傑啊。」
說罷,定信手中的毛筆再次動了起來。
「我完全沒想過要在『御前試合』中找人傑來充當幕僚的想法。」
「不過……」
說到這,定信頓了一下。
在停頓了一會後才接著說道:
「我現在的確是想要一些得力的幕僚呢。」
「如果『御前試合』中真的出現了值得注意的人傑的話,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將其收為幕僚或是小姓。」
「老中大人。」立花的臉上閃過幾分驚訝,「您真的打算要在『御前試合』中挑選出可充任幕僚或小姓的人傑嗎?」
「只是『如果』而已。」
松平定信加重了「如果」這個詞的語氣。
「如果真的出現了賞識的人傑,我不介意將其收為幕僚或小姓。」
「但這樣的人傑,應該很難出現便是了。」
「相比起文采、劍術,我現在更注重別的東西啊。」
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收尾後,松平定信活動了下肩膀。
「好了,立花,就聊到這吧。」
「我也有些累了。」
「你快下去休息吧。」
「等我處理完這最後的一點公務後,我也要去休息了。」
「是。」
立花有些在意松平定信剛才所說的「相比起文采、劍術,我現在更注重別的東西啊」是什麼意思。
但松平定信剛才都說出那樣的話了,立花也只能連忙高聲應和,然後快步從房內離開。
待立花從房內離開後,松平定信將精力都放在了身前桌案上的那張還剩下小半片空白的紙張,並稍稍加快了書寫的速度。
第389章 嚇傻了的長谷川
東方布滿朝霞。
一列列金色的雲彩仿佛在等待太陽,就像群臣恭迎著他們的君王似的
今日是相當不錯的好天氣。
在天才剛亮時,長谷川便醒了過來。
為了方便辦公的緣故,長谷川將他的居所搬進了火付盜賊改的總部。
剛醒來,長谷川便從被褥中爬起,然後緩步走到了不遠處的窗邊。
在將窗戶打開後,束束陽光便立即如瀉出的洪水一般灌進房內。
望著已從地平線處升起的太陽,以及那淡藍色的天空,一抹滿意的笑意在長谷川的臉上緩緩浮現。
隨著年紀的逐漸增大,長谷川越發喜歡晴天。
因為一旦到了陰天或是雨天,長谷川便會感覺自己的兩膝以及雙手的手肘有些痛。
而且還是越來越痛的那種。
在大概2年前,痛感還屬於不痛不癢的那種類型。
但漸漸的,這痛感已經到了會讓長谷川的心情非常煩躁的程度。
看了不少的醫生也不見好。
在去年年末的時候,在接受了江戶的一名蘭醫的治療後,這病總算有了些好轉。
可好景不長——過沒多久,老中松平定信便頒布了《異學禁令》,禁止以蘭學為首的一切異學。
蘭醫學館劃為幕府專有,像蘭醫術這樣的異國醫術的傳播也遭到遏制。
為了避免遭到《異學禁令》的波及,那名有辦法治長谷川的病的蘭醫連夜搬離了江戶,現在於何處定居,長谷川也不知道了。
唯一的一名有辦法治自己的病的醫生已經不在了,長谷川也不知道日後該拿他的這病該怎麼辦。
看著窗外不錯的天氣,想到了自己的病,想到自己的病後又想到了那名有辦法治自己病的蘭醫,想到了這名蘭醫後便想到了松平定信的《異學禁令》——思緒這般跳轉了好幾次後,一道無奈的嘆息從長谷川的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