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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脂。」太夫一邊說著,一邊將其打開,「平常因為工作的緣故,常常需要給嘴唇重新補唇脂。」
「所以我讓人在我每件浴衣的衣襟內側都縫上一個小袋,方便我將唇脂隨身攜帶。」
陪點了她的客人喝酒、吃飯,是太夫最主要的工作內容。
因為唇脂總是會被酒水、食物給蹭掉的原因,太夫一餐飯下來,可能會補上很多次唇脂。
為了方便,太夫一直都是自個攜帶唇脂。
浴衣既可以當睡衣來穿,也可以當打底衣來穿。
在穿戴那重得跟棉被似的「花魁專用服裝」時,太夫就會穿件浴衣打底。
「花魁專用服裝」造價高昂,太夫還沒有敗家到做出在「花魁專用服裝」的衣襟內側縫一個小袋這種會直接導致衣服的價值降低的行為。
所以太夫將專門用來放置唇脂的小袋縫在了便宜的浴衣上。
小袋裡面無時無刻不裝著她平常所用的唇脂。
有時候睡覺時會忘了將浴衣小袋裡面的唇脂拿出來。
但因為太夫裝在小袋裡面的唇脂盒很小,小到幾乎不妨礙她活動,所以即使不把唇脂盒從小袋中拿出,也不會影響到太夫的睡眠。
「我可以擦個唇脂嗎?」
「啊啊,請便。」只是擦個唇脂而已,對於這種小事,本就因做出「綁架女人」這種事情,而覺得有愧於太夫的仙之助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太夫以熟練的動作,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試起了一點唇脂,然後均勻地塗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太夫原本就紅潤的雙唇,在塗上這唇脂後,變成了柔和的淡紅。
仔細看的話,能看到這柔和的淡紅色中還摻雜了一點金色。
「好看嗎?」太夫問。
「嗯,好看。」仙之助毫不猶豫地由衷誇讚道。
為自己的嘴唇擦上漂亮唇脂的太夫,將另外3名伊賀忍者的注意力也給引了過來。
「太夫你竟然還會隨身攜帶唇脂啊。」
「女人就是麻煩,為了討男人喜歡,得往臉上擦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知道這唇脂,這唇脂叫『笹色紅』對吧?」
「沒錯。這唇脂的名字就是『笹色紅』。」太夫微笑道,「我所用的『笹色紅』可不是普通的『笹色紅』,我所用的這一類型很稀有,顏色也更好看、更特別一點。」
在簡單地跟仙之助等人介紹完自己所用的唇脂後,太夫緩緩轉過頭,面朝著仙之助,正色道:
「你是叫仙之助,對吧?」
「可以拜託您一件事嗎?」
「我在被帶來的時候,有聽聞吉原那裡著火了。」
「吉原是我的家鄉,我在吉原出生,也在吉原長大,吉原著火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能請您替我去趟吉原,看看吉原現在怎麼樣了嗎?」
「欸?這個……」仙之助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為難。
他現在的任務是看好風鈴太夫。
若是讓半之助他們發現他擅離職守,肯定免不了一頓罵。
「拜託您了!」太夫的臉上滿是誠懇。
單薄的白色浴衣,再加上嘴唇上那抹艷麗的紅色,讓此時的太夫看上去楚楚可憐。
望著太夫的這副模樣,仙之助抿緊了嘴唇。
腦海中天人交戰。
仙之助本就因做出「綁架女人」這種事情,而一直覺得有愧於太夫。
這股愧疚讓仙之助臉上的猶豫之色緩緩消散。
「……嗯。」仙之助用力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了。我會去吉原那幫你看看狀況的。」
「謝謝您。」太夫朝仙之助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後朝仙之助所在的方向靠去,輕輕地抱了下仙之助。
太夫的這突然擁抱,將仙之助給弄懵了。
在短暫地呆愣過後,一抹害羞的紅在仙之助的臉上浮現。
「只只、只是小事而已。」仙之助結結巴巴地說道,「太夫,不必如此。」
太夫對仙之助的突然輕擁,也將不遠處的另外3名伊賀忍者給弄懵了。
這3人在懵逼過後,朝仙之助投去羨慕中帶著嫉妒的目光。
然而,不論是仙之助還是另外的那3名伊賀忍者,都沒有發現——太夫的一個小動作。
剛剛在給自己的嘴唇擦唇脂時,太夫特地在自己的手指上留了一些唇脂。
為了避免被那3名伊賀忍者發現,太夫特地背對著這3人,阻礙這3人的視線。
在輕擁仙之助時,右手裝作是在勾仙之助的後脖頸,但實質上是將特意留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唇脂朝仙之助的後脖頸抹去,在仙之助的後脖頸上留下寸許長的由唇脂勾勒成的鮮艷印記。
成功在仙之助的後脖頸上留下這印記後,太夫放開了仙之助。
「拜託您了。」
「嗯!」仙之助用力地點了下頭。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仙之助一邊站起身,一邊朝不遠處的那3名同伴說道,「我之後會請你們喝好酒,所以就拜託你們替我保密了。」
聽到仙之助的這句話,這3人眼中的羨慕與嫉妒才稍稍消散了些。
仙之助其實也並不大害怕這3人去告密。
雖然實力平平,但仙之助在伊賀忍者中也算是老資歷了,跟隨半之助他們十幾年。
憑著這份資歷、地位,就算讓半之助知道他中途擅離職守了,頂多也只是被半之助臭罵一頓,受上一些不痛不癢的處罰而已——這也是仙之助敢於幫太夫這個忙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