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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有大量的實驗體,一點一點地做實驗,一點一點地試出擁有足夠藥效的藥。」
「這座島上,哪來的那麼多感染了不死毒的人給你做實驗?」
「在沒有足夠實驗體的情況下,你是怎麼做出可以壓制不死毒的藥的?」
「更何況——在參觀你的藥房時,我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器皿中有裝有『不死毒』、或是感染了『不死毒』的血液。」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在研究可以壓制『不死毒』的藥,但你的藥房裡卻沒有任何一個器皿裝有『不死毒』,這不論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吧?」
「那能夠壓制不死毒的藥,根本就不是你做的,而是別人給你的——我說的對吧?」
話說至此,不僅僅是緒方,就連阿町、間宮等人,此時也都朝宗海投去警惕、不善的目光。
至於那名站在宗海旁邊的松本,此時也悄悄地遠離了宗海。
「大家誤會了!」
在大家等待著宗海開腔時,顯海突然大喊一聲,並張開雙臂,攔在了緒方和宗海之間。
「宗海大師他因為一些苦衷,的確跟大家隱瞞了一些事情!」顯海急聲道,「但宗海大師他不是壞人!」
「是不是壞人,等宗海他把他原本隱瞞的事情跟大家說清楚了再說。」緒方輕聲道。
「……顯海,你讓開吧。」宗海長嘆了一口氣,隨後苦笑道,「看來僥倖心理真的要不得啊……」
「小僧本以為你昨天在水井旁跟我所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唬小僧、套小僧話的……」
「沒想到你真的發現了小僧隱瞞了非常多的事情……」
「宗海……」阿町遲疑道,「你該不會……就是害這座島的島民們變成食人鬼的罪魁禍首吧?」
「不。」宗海趕忙搖了搖頭,「罪魁禍首並不是小僧。」
「小僧只知道大家會變成食人鬼,跟利農河的河水有關,至於為什麼會變,小僧就不清楚了。」
「諸位施主,小僧現在就把原本隱瞞的所有事情,跟大家說清……」
「在大概……2年前吧。來了2名應該是從京都那來的醫生。」
「這2名醫生據他們所說是對師徒,操著京都的口音。」
「那名師傅自稱為和世。」
「徒弟自稱為和直。」
「這對師徒說他們打算遷居至此,在給島民們提供診治的同時,潛心研究醫學。」
「他們把他們的家安在了我們天滿寺的旁邊。」
「他們白天外出行醫,晚上歸家休息。」
「我們與這對師徒平日裡並無過多的交情,平日裡我們和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情,就是他們的生活用水都取自我們天滿寺的水井。」
「畢竟只是一些水,再加上他們每天都有付『租水錢』給我們,所以我們也就任由他們自由地取用我們天滿寺的水。」
「然而……這對師徒在搬來這兒沒過多久,便火急火燎地離開了這座島。」
「在離開這座島時,還特地給他們原來搭建的木屋用一把火燒得一乾二淨。」
「在離開這座島的前夕,這對師徒的那名徒弟——也就是和直專門找上了小僧。」
「塞給了小僧2顆藥,跟小僧說:『這2顆藥能夠壓製毒性很強的毒,如果有人中了很強的毒,就讓他服下,那人說不定能因此得救』。」
聽到這,緒方挑了挑眉:「那2顆藥就是……?」
「沒錯,就是那2顆能夠壓制『不死毒』的藥。」宗海苦笑道,「施主,就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這藥不是小僧做的,而是和直他交給小僧的。」
「將這2顆藥交給小僧的同時,還告誡了小僧一句——從今往後,可以用利農河的水洗手、洗臉、洗澡、洗衣服,可以用來做一切的事情,唯獨不能用來喝。」
「告誡了小僧這一句話後,他便跟著他師傅離開了這座島。」
「小僧當時也沒有在意。只以為他是嫌棄利農河的河水沒有那麼乾淨,所以在這對師徒離島後,小僧就把和直跟我說的這句話給拋在腦後了。也沒告訴恩師他此事。」
「過沒多久……第一個食人鬼便在這座島上出現了……」
「直到食人鬼出現,小僧才後知後覺地得知和直當時和小僧說的這些話的用意是什麼……」
「那對師徒……想必便是讓這座島的島民們變成食人鬼的罪魁禍首吧……」
「既然你早早地就知道了利農河的河水有問題,為什麼不將這件事告訴給其他的島民們?」阿町急聲道。
「女施主……你知道如果告訴其他島民們利農河的河水有問題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宗海的臉上的苦澀意味已經濃郁至極。
「這座島上,只有利農河這一條河流。」
「如果這條河流不能用的話,唯一有可用水源的地方,便僅剩……這裡。」
宗海指了指地下。
「當時,所有的島民都會涌到這裡來,這樣的話,就會……」
「就會影響到你們天滿寺的生活。」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出聲的牧村,此時面無表情地接話道,「因為擔心自己和恩師的生活會因此受到影響,所以決定隱瞞了這一真相。我說得沒錯吧?」
「……你說得不錯。」宗海緩緩閉上了雙眼,「我不僅瞞過了其他的島民們,也瞞過了恩師……僅僅只是因為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