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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豐臣信秀抬起剛才一直扶在腰間佩刀上的左手,輕輕地拍了拍他左腋下所夾著的那個錦盒,並順勢晃了晃他右手所拖著的琳。
「哎呀,我似乎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呢。」
豐臣信秀面朝著源一,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伯公,初次見面,我就是……」
「廢話少說,拔刀吧。」
源一用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攥住刀,無名指和尾指抓住上身的酒紅色羽織左肩部分的布料,將羽織用力朝上一揚,一把甩飛身上的這件羽織。
「哈?」意料之外的話語,讓豐臣信秀眼角不禁稍稍一跳。
他還未來得及朝源一投去訝異的視線,便猛然見到源一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
嘭!嘭!嘭!嘭……
源一的身影變模糊的同時,豐臣信秀聽到仿佛要將甲板給整個踏碎的一連串巨大踩踏聲!
豐臣信秀的瞳孔劇烈一縮,隨後身體在「反射神經」和「戰鬥本能」的驅使下,放下右手所拖著的琳,還有左腋下夾著的錦盒,抬手拔刀——
鐺——!
豐臣信秀將左腰間的吉光骨食拔出並橫在身前,架住了朝他的腦門劈斬而來的陽神。
衝擊力隨同著尖銳的噪音向四周擴散!
以二刀相擊的部位為中心,四周的雨滴皆被這強悍的衝擊力所震散。
「喂喂喂,二話不說就砍過來嗎……」感受著順著刀身傳過來的巨力,豐臣信秀對著剛才明明還站在十數步之外,結果現在已經出現在他身前的源一咧嘴一笑。
「我剛才已經有提醒過你拔刀了吧。」源一隔著二人相觸在一起的刀身,淡淡道。
「在和你斗個你死我活之前,我可是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啊,伯公。」
「抱歉啊,面對所有一看就知是敵人的人,我都是奉行『廢話少說,湊近了砍就是了』以及『有事等砍完了再說』的原則。」
豐臣信秀這時看到——源一的雙眼中像是有艷麗的光芒在閃動。
在用著陽神與豐臣信秀架刀時,源一將握著炎融的左手,伸向剛才被豐臣信秀扔到腳邊的琳,準備將琳給拉到他這邊。
可他的脅差才剛伸出——
嗤!
源一身旁的空氣響起被撕裂的聲音。
站在豐臣信秀身旁的吉久出招了。
他挺起手中的短槍,槍尖對著源一的側腹,筆直地刺向源一的要害!
面對吉久的突襲,源一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不悅——他止住伸向琳的左手,改成揮動脅差·炎融,斬向吉久的短槍。
槍、刀相擊,但沒有出現啥震耳欲聾的利器相觸的聲響。
只發出一道怪異的「喀拉」聲後,吉久便感覺……自己像是刺中了一大團棉花一樣。
槍尖凝聚的力量被散去大半。
同時槍身像是正被什麼東西所牽引一般,不受控制地朝遠離源一的另一個方向刺去。
「這個卸力技巧……真是出神入化啊。」
輕聲稱讚了一番源一後,豐臣信秀雙臂發力,震開剛才一直與他的吉光骨食架在一起的陽神,然後將吉光骨食高高舉起。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豐臣信秀一邊發出著特殊的氣合聲,一邊對源一發起如泰山壓頂一般的縱斬。
「示現流嗎……」源一的雙眼微微一眯。
示現流可謂是諸多劍術流派中,最「單純」的劍法。
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僅有一招:對準敵人,將刀自上往下地狠狠劈過去。
不理會敵人的攻擊和防禦,也不思考攻擊落空後該怎麼辦。卯足全身的力氣,對準敵人砍就是了。
這種單純不做作、不顧身家性命、將實戰性拉滿的「瘋子劍法」,讓許多劍客在見著自己的對手是使用示現流的之後,都不由得神情驟變。
豐臣信秀的這一擊,氣勢極強,仿佛是一座高山掉下來,仿佛是要將整艘日輝丸都劈成兩半。
而直面著這如此駭人一擊的源一——除了因感到有些驚訝,雙眼微微一眯之外,神情再無任何的變化。
他淡定地往左邊連撤數步,便脫離了豐臣信秀這一擊的攻擊範圍。
「嗯?」看著用精湛步法避開了他這一擊的源一,豐臣信秀眼裡閃過幾分疑惑。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剛才的源一所使的步法,有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因現在正專注於和源一爭鬥,無暇去想其餘事情,豐臣信秀一時之間也思考不出來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攻擊落空了,豐臣信秀連忙收刀、重整架勢和姿態。
而趁著豐臣信秀重整態勢之時,像是不打算給源一任何喘息之機一樣,吉久再次對源一發起攻擊。
這次,吉久沒有再進行刺擊,而是將短槍當斧頭來使,將槍頭橫向朝前用力一甩,朝源一砸去。
和剛才相似的一幕,再次發生——源一輕輕鬆鬆地往後一跳,便躲過了吉久的攻擊。
「快!快支援大人!」
「上!上!」
「拿弩具的人都把弩放下,別誤傷到大人了!」
……
露天甲板上的豐臣氏部眾們,此時終於後知後覺地端起各式武器,準備前來支援豐臣信秀和吉久。
可他們還未來得及圍攏過來,便聽見吉久扯著嗓子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