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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阿築面露憧憬,「也不知道我日後能不能有這種榮辱與共已久的丈夫呢……」
「只可惜我現在還得四處旅行呢……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那個閒心去結婚……」
說到這,一抹轉瞬即逝的黯色在阿築的眼瞳中閃過。
「你的這旅行是那麼重要的事情嗎?」緒方不著痕跡地問,「竟然讓你連結婚的心思都沒有。」
「是呀。」阿築不假思索地答道,「現在對我來說,旅行是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的事都是小事。」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旅行啊?」緒方追問道,「為了見識天下美景嗎?」
「這個嘛……」阿築嘻嘻一笑,「秘密~~」
經過3日的相處,緒方也對阿築的性格略有些了解了。
一言以蔽之——是個不論說話還是行為舉止,都透著幾分天真浪漫的氣息。
說得簡單點,就是個身上還有著幾分孩子氣的小姑娘。
這大概也跟她的年紀不大有關。
順便一提:這3日,緒方有問到阿築的年紀。
阿築的年紀和緒方所猜測的完全吻合——今年剛好15歲。
不過明明是個身上仍帶著孩子氣的小姑娘,但卻在某些方面非常地精明。
在得知阿築之所以將這「運勁」廉價售賣就只是為了湊齊旅行的旅費後,緒方就對阿築旅行的目的感到了幾分好奇。
這孩子是伊賀忍者的後裔呢?還是說只是個普通的平民之女,不過在各種陰差陽錯之下得到了這「伊賀流禁術」呢?
這孩子是知道這是「伊賀流禁術」,但仍舊將其廉價售賣呢?還是她其實真的不知這是「伊賀流禁術」呢?
不惜將這武學廉價售賣也要湊齊旅行的旅費是為了什麼呢?
緒方其實已經不止一次或直接或間接地詢問阿築旅行的原因。順便也詢問了幾番阿築的出身,想確認她與伊賀的關係。
但都被阿築給糊弄過去了。
問及旅行的目的時,阿築就含糊其辭,或是直接裝傻。
問及出身時,就一直說自己是普通的商人之女。除了強調自己是商人之女外,也不再說其他自家的事情。
面對阿築這種對這些問題含糊其辭的態度,緒方其實也不惱——畢竟自己也只是一時好奇來問問而已。
直到現在,緒方其實對伊賀仍舊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面對阿築,緒方對其的定位一直是「下了這艘偷渡船,便與她再沒有任何瓜葛與相見的可能的人生中的過客」。
所以即使這位人生中的過客一直不正面回答他的這些問題,緒方也並不怎麼在意。最多只對自己的好奇心沒能得到滿足而感到有些遺憾。
……
……
「要起來喝點水嗎?」
「嗯……」阿町輕輕地點點頭。
見阿町點頭,緒方扶著阿町坐起身,擰開裝著清水的竹筒,一點一點地給阿町灌著水。
現在的時刻,是剛過正午。
阿築的身上似乎是真沒有其他的乾糧,這3日一直都靠緒方此前以「代替錢財買她的草鞋」的名義所交給她的乾糧為生。
不知是阿築飯量少,還是說是為了有意控制乾糧的消耗,只見她只吃了一小條魚乾後,便沒再吃別的東西,開始倚靠著牆角呼呼大睡起來。
阿築的睡相……用好聽的話來講,就是豪邁。
倚靠著牆角,頭顱揚起,嘴巴微張,嘴角隱約可見一滴晶瑩剔透的口水欲要淌下。
並且還隱隱能聽到有低低的鼾聲自她的口鼻處傳出。
因為阿築的睡相實在是太顯眼了,令阿町在喝完水後,忍不住朝其投去古怪的目光。
「真虧那孩子能在這麼吵的環境下睡著啊……」阿町感慨道。
「是啊。」緒方出聲附和過後,扭頭看向不遠處。
只見在船艙的中央,里三圈、外三圈地圍著不少人。
圓圈的中央,是一名佩著刀,剃著整齊月代頭,頭頂中央有塊顯眼胎記的武士——他是這艘船的護衛之一。
這名「胎記武士」現在正滔滔不絕地說些什麼,而圍在他周圍的人則認真地聽著。
因為這「胎記武士」的聲音較大,令整座船艙都變得稍顯吵鬧了起來,所以阿町才會感慨阿築在這麼吵的環境下竟然都能睡著。
這艘船共有8名護衛,無一例外都是腰間佩刀的武士。
這8名護衛時不時地就會輪流來船艙這裡站哨、巡邏,檢查是否有偷渡客搞事情。
包括緒方在內的所有偷渡客,恐怕對這個頭頂有胎記的武士最為熟悉了。
因為這個「胎記武士」是個話癆。極愛跟船艙內的眾人講述他以前的種種英勇事跡。
緒方曾因無聊聽過幾段「胎記武士」的「演講」——這「胎記武士」以前是個在奧羽地區四處遊蕩的浪人,他主要就是講述他還是個浪人時所經歷過的種種事情。
而這個「胎記武士」恰好又是個口才很不錯的人,所以也有很多人願來聽「胎記武士」講述他的事跡。
此時此刻,「胎記武士」又在講他的種種英勇過往了。
「我所研習的劍術。名叫『天真飛鷗流』的劍術。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
胎記武士模仿著說書先生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