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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琳的同意下,玄仁得以在信中寫明自己去了尾張什麼地方的什麼名字的村子。方便日後他的師傅和師兄回京都看到這封信後,可以到尾張來找他。
這也算是琳的小心思——如果玄仁的師傅和師兄之後回京都並且來尾張找玄仁了,那倒也省得他們日後再費功夫去廣闊的蝦夷地找這倆人了。
玄仁、平太郎、淺井以及琳一行人與緒方二人的行李坐同一車。
緒方、阿町、琳、島田坐另外一車。
在緒方向風魔和近藤道完別後,便輪到了琳向風魔道著別。
緒方轉身進到了車廂中後,便面帶疑惑地朝島田問道:
「島田,牧村呢?」
「牧村前輩他說他要去和他於京都中某位故人告別。」島田答道,「所以我們待會還要去接他。」
琳跟風魔的道別很快。
向風魔說了幾聲「日後再見」、「多保重」之類的話語,並輕輕地擁抱了風魔一下後,琳便轉身登上了馬車。
讓緒方和阿町二人感到意外的是——分別負責駕駛這2輛馬車的人,竟然是淺井以及琳本人。
「木下小姐。」阿町朝琳問道,「你竟然還會駕駛馬車啊。」
「你可別把我當成那種鹽糖不分的大小姐啊。」
「話說——」緒方此時出聲道,「你們有辦法把我安全地帶出京都嗎?」
緒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著。
「據我所知——我現在可是京都的『大名人』啊。」
「關於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我們早就準備好相應的手段,保證能安全地將你帶出京都。好了,閒話少說!都坐穩了!」
說罷,琳一揚手中的馬韁,驅使著身前的馱馬拉動著屁股下的車廂轔轔向前駛去。
在琳驅動著馬車向前駛去後,淺井也開始驅動著他所負責的那輛馬車。
「對了,木下小姐。在離開京都後,可以先去一個地方嗎?」緒方突然道。
「去哪裡?」琳問。
「我猛地想起——我還有一匹馬寄放在京都郊外的某個村子裡呢。」
……
……
風魔和近藤站在原地,遙望著正逐漸從他們的視野範圍內遠離、越變越遠的這2輛馬車。
直到這2輛馬車快要消失後,近藤突然冷不丁地突然朝身旁地風魔說道:
「小太郎大人……我已經想好要給我自創的劍術流派取什麼名字了。」
「嗯?什麼自創劍術?」
「我以香取神道流為基礎自創了一個新的劍術流派,但我一直沒想好要給我的這自創劍術取什麼名字。」
「而我現在想好了。」
「哦?什麼名字?」風魔追問道。
近藤偏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風魔,隨後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
「天然理心流!」
……
……
此時此刻——
京都,某條普通的街道,某座茶屋。
這座茶屋外面的長凳上,並排坐著2人。
一名正抓著根糯米糰子在那啃著的中年人,以及一名身材極其魁梧壯碩的青年。
中年人一邊咀嚼著口中的糯米糰子,一邊用隨意的口吻說著:
「這樣啊……牧村君你要再次離開京都了嗎……」
「嗯。」坐在這名中年人旁邊的青年點了點頭,「我待會就離開。特意來找你,就是為了來跟你道個別。」
「準備下次什麼時候回京都?」中年人反問道。
「不知道。」青年不假思索地應道,「總之——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應該都不會回京都了。」
「那麼——我在此就祝你武運昌隆了。」
「謝謝。」青年笑道。
這名中年人正是有著浮世繪畫師、刺青師這雙重身份,有著「極樂齋」這一稱號的近樂。
而這名青年自然而然便是牧村。
牧村跟島田他們所說的需要專程前去道別的京都故人,便是近樂。
將手中那已經沒有糯米糰子的竹籤隨意地扔到一邊後,近樂輕聲道:
「國枝順六的屍體,我已經幫你安葬在了位於京都西北部的廣園寺中了。」
「感激不盡。」
「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把國枝君的屍體安葬在廣園寺中?」
「因為……有一位名叫阿淀的姑娘,就長眠在廣園寺中。」
「阿淀……」近樂的眼中閃過回憶之色,「國枝君的妻子嗎……原來如此。」
說罷,近樂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前方人來人往的街道。
「感覺這幅畫面有些似曾相識呢。」近樂的臉上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和2年前一模一樣呢。」
「是啊……」牧村的嘴角此時也微微翹起,「說是巧合的話……這似乎也太巧了些啊。」
2年前,因對武士失望透頂、決定不再做什麼京都的與力的牧村,在離開京都之前,也只跟近樂一人做專門的道別。
也是這樣坐在茶屋外的長凳上。
近樂眼中的追憶之色此時漸漸濃郁了起來。
「牧村君。2年前你來跟我做道別時,跟我說:我看走眼了,我不應該在你背上紋上赤龍。」
「你說你只不過是個發現自己的幻想和現實不匹後,為了逃避這份失望而落荒而逃的普通人,配不上我紋給你的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