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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帶過來見我。」
「是!」
……
……
祖父江戰戰兢兢地被押進一座樸素的營帳之中。
剛被推進營帳之中,祖父江就看到營帳中有個人。
而這個人則正是他昨天所看到的那個被緒方一刀齋所救的中年人。
站在祖父江身前的這名中年人,自然正是松平定信。
此時此刻,營帳內只有松平定信與祖父江二人。
在見著祖父江後,松平定信沒有說任何的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就是那個祖父江嗎?」
「是、是!」祖父江趕忙回話,「我叫祖父江三郎!」
祖父江一邊回話,一邊暗自思考著:這個人是什麼人啊?
腰佩一看就造價不菲的刀,還有那麼多軍中的士兵惟他是從。
就在祖父江還在猜測著眼前這人的真實身份時,松平定信所問出的新的問題,便將祖父江的思緒給直接打斷了。
「我已經聽說過了。昨天你目睹了我被某名武士所救的全程,然後你認出那名武士就是劊子手一刀齋。我說得對嗎?」
松平定信的話音剛落,祖父江便猛地點了點頭。
「沒錯!那人一定是劊子手一刀齋!不會錯的!」
祖父江將自己是怎麼見過緒方一刀齋一面的,以及他昨天是怎麼認出那人就是緒方一刀齋的前因後果,迅速地給松平定信完整地說了一遍。
將祖父江所說的話總結一下——昨日救了松平定信的那名武士,除了容貌不太一樣之外,聲音、劍技、提醒、髮型、佩刀的樣式……總之就是除了容貌之外的其餘所有地方,都與緒方一刀齋並無二致。
松平定信在認真聽著祖父江的講述時,對於「真島吾郎」的種種記憶,開始在松平定信的腦海深處浮現出來……
他想起來——在與「真島吾郎」初次見面時,他有著出雲那邊的口音,他自我介紹時,也說過自己是出雲出身。
他想起來——「真島吾郎」曾經在吉原,以一己之力打敗了二十多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劍術極其高超。
他想起來——「真島吾郎」是在京都的「二條城事件」結束之後,突然出現在江戶的。
從「二條城事件」結束,再到「真島吾郎」現身江戶的這段時間,完全足夠一個從京都走到江戶。
回憶不斷從腦海深處浮現。
松平定信的臉上的神情也已越來越快的速度飛速變化著。
待祖父江語畢後,松平定信微垂著頭,沉默不語。
祖父江也不敢打擾松平定信,也跟著一起閉緊嘴巴,任由營帳的氛圍陷於沉默之中。
在過去不知許久後,松平定信才緩緩抬起了頭,直視著祖父江。
他那看著祖父江的目光……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望著松平定信這樣的目光,祖父江不知為何,竟感覺有不詳的預感正不斷從腦海中冒出……
松平定信沒有再跟祖父江多說半句話。
而是快步走出營帳,朝守在帳外不遠處的衛兵們大喊道:
「把我營帳內的這個人給我押下去!然後把北野給我叫來!」
……
……
突然收到松平定信的傳令,北野急急忙忙地趕到松平定信所住的營帳。
剛進營帳,松平定信不說任何多餘的廢話,直接怒斥道:
「我剛才親自審問過了那個淘金者。」
「那傢伙完全就是一個騙子!」
「他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金砂,才慌稱昨日救了我的那名武士是緒方一刀齋。」
「昨日救了我的那名武士就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而已!根本不是一刀齋!」
「北野君,你日後可要長點心啊,不要再被這樣輕易地矇騙了。」
聽著松平定信這眼裡的措辭,北野嚇得臉色發白,趕忙跪伏在地。
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幾年,北野鍛鍊出了一項本領——若是上級打罵你,不要還口、更不要還手。即使不知上級說得是對是錯,只一個勁地道歉便行。
「是、是下官犯蠢了!」北野高聲道,「誤信了一個淘金賊人!」
「此人前有淘金重罪,後又矇騙我等,將他的腦袋砍了!他的那包金砂則收歸國庫!」
「是、是!」
「下去吧。」松平定信擺了擺手。
見松平定信讓他退下,北野立即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迅速離開,營帳內再次僅剩下松平定信一人。
在北野離開後,松平定信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帳頂。
「唉……」
接著長嘆了一口氣。
其眼中滿是複雜之色,表情令人捉摸不透,讓人難以猜測他現在的所思所想。
第515章 劍出芒,掩月光(上)
「嗚嗚——!嗚嗚嗚——!」
祖父江努力掙扎著,他現在已經被嚇得臉上滿是涕淚。
因為嘴巴被綁了一根很髒的布條的緣故,祖父江講不出半個成型的字句,只能發出讓人聽不懂其具體含義的嗚咽。
從剛才開始,祖父江就處於一片糊塗的狀態中。
先是被帶到一小片營地之中,沒過多久就被推進一個營帳里,在那個營帳中見到了那個昨日被緒方一刀齋所救的中年人,緊接著被這個中年人詢問「昨日所見的那名武士是否是緒方一刀齋」後,就被押回了他原先被關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