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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萱衣這些年沒少寫詩作畫,還不斷的去見折和光見過信的人,已經傳成了一段佳話。
尤其是去年旱災裡面,她直接在江南幫著慈善堂做事情,提了不少辦法,救下不少人,被人尊稱為活菩薩。
當時孫半夏也去了,兩人並稱孫醫折善。
折邵衣當時聽見這話之後特別感動。當時就很想哭。
如今,江南災情過去,折萱衣繼續前行去看千里河山,孫半夏卻回了京都。
她說,她想開個專門救治婦人病的醫館。
「她們覺得這是羞恥的,這是不能對外人說的。那些世家富戶的女子還好,自有大夫看病,但是窮人家的女子……」
她說,「我行醫這麼久,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天下醫者那麼多,天下醫術那麼多,我肯定不能學會所有的醫術,不如就專攻一門。我想做看婦人病的大夫。」
她說,「從月事,到生孩子,我都想教人去做。」
折邵衣卻很為難,「但北城是陛下修建的,是天下最昌盛的地方,富人家可來,窮人……卻是極難來的。她們怕。」
孫半夏沉默了。兩人去見太子妃,太子妃卻道:「為何要讓人去北城,北城的女醫館,便要個名頭就好,你們平常有病也能去,你們都去了,那其他人自然會信服。你們的人入窮巷,只要說是女醫館的,便會有人請你們去。」
「再者,不要只治婦人病,你們打的這個旗號,她們自然還是會羞恥,不如直接製成藥膏賣,再說委婉些,好聽些。」
她道:「但我還是不贊成你們做這個。」
「你們沒有足夠的人和藥。」
不過太子妃也沒有阻止她們做。
「你們還年輕,年輕的時候選擇了一件東西,是可以有試錯成本的。這種天下第一次做的事情,必定要慢慢的試錯,這才能給後人或者給你們自己一些經驗。」
太子妃還是很寬和的,她道:「你們缺什麼,少什麼,便來找我。」
孫半夏便高高興興的辦起了女醫館。折邵衣:「最重要的是藥。半夏研製了常人婦人病的方子,但是用藥貴。」
「她正在研製便宜的方子,這般窮人便能買得起。」
澹臺老夫人抱著小花很是動容,「你們這群女子,越來越厲害了。比我們那時候可厲害多了,也有志氣多了。」
她道:「你們會心想事成的。」
折邵衣就笑,「望我多活幾年,能看見盛世。」
……
「盛夢瑤,你是不是教河洛看史記了?」
太子很是生氣,他最近事事風光,但回到東宮來,還是會被氣死。
河洛今年已經五歲了。她儼然成了霸王的性子。跟太子不一樣的柔和剛強於一身不同,她小小年歲,就有了威嚴。
皇帝還說過,可惜不是個男子。
太子聽得驕傲又害怕,他不太想教導河洛這些朝堂上的事情。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將來一個不好,就是禍事。
公主專政,也不是沒有過——沒錯,太子已經想到了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
河洛實在是聰慧,太子也捨不得她不讀書。他便想要教慢些,他是親自教導河洛讀書的。
小皇孫如今也有了名字,叫朝朔。這是父皇親自給他取的名字,太子聽見這個名字就很激動。
他家兩個孩子名字都取得好。
朝朔如今也有三歲了,只跟姐姐的聰慧不同,這孩子看起來老實的很。
——要不是兩個都是太子自己教導的,他都會覺得是太子妃故意將兩個孩子教成這般。
差別太大了。
太子就想再壓壓河洛的讀書之事。女子去學學女工也不錯啊。
他將來給她找一個好夫婿,和和滿滿的過完一生,不是也很好嗎?
女子太聰明了不是好事。且看太子妃,她就很聰明。沒錯,太子承認太子妃很聰明這一點,但有什麼用,他一點也不喜歡她。
夫妻之間沒有情誼,於男子而言倒是沒什麼,因為他有妾室,於女子就難了。
太子嘆氣,很努力的跟太子妃說這個問題,卻聽太子妃問她,「你捨得她將來對夫君唯唯諾諾嗎?」
太子自然是捨不得的。
太子妃問他,「你捨得讓她將來跟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嗎?」
那自然不行。
太子:「她是公——是郡主,是孤的女兒,她將來的夫君要是敢納妾,孤就打斷他們的腿。」
太子妃冷靜的分析,「即便是公主的駙馬,除開盛瑾安那般的人,還有哪個不偷腥的。你是男人,你自然覺得這事情應當,但是當你的女兒也受了如此的侮辱,你還覺得是好事嗎?」
「你能替她擋一時的風雨,還能為她擋一世的風雨嗎?只有她自己立起來,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才能不被欺負。」
太子就覺得太子妃說得對。而且太子妃吧,雖然對他不好,但是對兩個孩子是沒得說的。
對他的側妃妾室們也不錯。
太子妃說的話,他還是聽幾分的。
太子很糾結。很苦惱。
他去了寧美人那裡。
寧美人就是寧國公家的庶女,進宮這麼多年也沒能懷上孩子,太子有些不滿。但是她小意溫存,十分聽話,而且是東宮裡面唯一對抗太子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