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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親回去,這是禮尚往來。
面對沈今風的譴責, 蕭望舒一言不發,玉白的手指輕輕撥過冪籬邊沿的輕紗,把自己的臉遮了起來。
冷不丁被親了一下, 沈今風也有一點害羞, 但見聖上這樣,又忍不住想要調侃一番,遂伸手撩起了冪籬的白紗, 把腦袋探進去:「聖上, 你臉紅啦。」
蕭望舒:「……」
蕭望舒垂下視線, 就對上沈今風明亮的桃花眼:「糖葫蘆甜嗎。」
聽他這麼問,蕭望舒抿了抿唇。
但依然紅著臉沒有出聲。
沈今風有被聖上笑到,鬆開手, 放下了白紗。
兩人坐上了回宮的馬車。因為挨得很近,他能聞見蕭望舒身上清清淡淡的薰香,加上在工部忙了一天已經很疲憊, 靠著靠著,就睡著了。
馬車停下以後, 蕭望舒輕輕地把沈今風抱了下來,一進紫宸殿,李公公就迎上來, 見沈今風睡著,壓低了聲音問:「聖上,您回來了,需要老奴去安排沐浴嗎。」
蕭望舒瞥了一眼懷裡的人, 淡道:「先打一盆清水過來。」
待李公公弄來了銅盆和清水, 蕭望舒沾濕巾帕, 仔細地給沈今風擦乾淨臉, 李公公再去準備了寢衣,回來對聖上道:「聖上,沐浴的熱水安排好了,一會兒您替他擦洗過身子,把寢衣換上吧。」
蕭望舒:「……」
李公公見聖上神色微變,小心翼翼地問:「老奴這樣安排,可是有何不妥。」不應該啊,按照李公公平日的觀察,聖上對這位可說是偏愛非常,總不會不願意替他擦身子吧。
「如果您覺得麻煩,老奴可以代……」蕭望舒忽然望了過來,李公公就把後面的「勞」字咽回去了。
李公公一把年紀,還淨過身,提出這個做法並非是有什麼非分之想,蕭望舒的眼神很平靜,只是淡淡地道:「朕來就行,你退下吧。」
「老奴遵命。」李公公就退下了。
蕭望舒將巾帕放回了銅盆邊,抱沈今風到沐浴的屏風後,將他平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燈影長長地投上屏風,紫宸殿裡一片安靜。蕭望舒的手指勾住沈今風的衣襟緩緩褪下,衣料與肌膚摩擦的聲響異常清晰。
衣裳褪到鎖骨的下方,蕭望舒停了下來,垂眸望著那枚硃砂一樣的小痣。冷白的手指撫上去,細細地描摹鎖骨深陷的輪廓。
沈今風被摸得有點癢,睡夢中不安分地動了一下。
系在他手腕紅繩的鈴鐺清泠泠響了一聲,蕭望舒仿佛被驚醒,回過神把手指抽了回來。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把沈今風的衣裳拉了回去,推了一推把人叫醒。
沈今風睏倦地睜開眼,環顧四周發現已經在紫宸殿:「聖上,你背我回來的?」
蕭望舒頷首,輕聲道:「沐浴過再睡吧。」
「好。」沈今風坐起身,抻了個懶腰。
他見聖上側顏清冷,垂著眼好像有點出神,雖然不知在想什麼,還是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
蕭望舒察覺的時候他已經離得很近,兩人四目相對,他輕輕地在聖上的唇角吻了一下。
不出所料,下一秒聖上就紅了臉,他笑了一下說:「聖上親了我,我親回去,這是禮尚往來。」
蕭望舒:「……」
翌日一早,沈今風醒來時聖上已經去上早朝。昨日熟悉過流程,他不再需要於鍾識帶路,直接坐上馬車在侍衛的護送下去了工部。
今天他要做的事和昨天差不多,主要是給新同僚們科普一些物質的用途,另外就是利用工部的渠道採購材料和工具,這裡的設施沒有現代先進,但他可以想辦法給自己創造條件。
這一忙碌,就又忙到了夜晚。沈今風走出工部的大門,四下看看,沒有見到聖上來接,就獨自坐上馬車回了皇宮。
回到紫宸殿,他逛了一圈發現聖上不在,覺得有點奇怪,問李公公:「已經亥時了,聖上還沒回來嗎。」
李公公聽他問起,嘆了口氣:「您還沒聽說吧,今日邊關傳來了噩耗,聖上當朝罷免了秦大將軍的官職,一下朝就去了兵部。」
沈今風一怔:「秦將軍被罷免了?他犯了什麼事。」
李公公面色凝重:「因為秦將軍的失職,上回調遣過去的將士潰不成軍,這才短短半月,邊關已經接連被攻陷了兩座城池,險些連戰報都沒能傳回來,聖上能不生氣嗎。」
兩座城池,嚴重程度自不必說。
沈今風輕輕蹙眉:「秦大將軍如何失職,能把事情搞砸成這樣。」
聽李公公細說了一番,他才知道,原來秦孤松作為中央大將軍負責統籌指揮軍隊,面對羌國的鐵騎,竟然派了一個師的步兵過去。
「秦將軍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沈今風忍不住道「他身為將軍,難道不知道騎兵克步兵嗎,這一個師的兵力派過去,不是讓人家亂殺?」沒有十年的腦血栓,搞不出這種操作。
李公公嘆氣道:「秦將軍上回帶兵出征,還是先帝時期的事了。」按照那時羌國鐵騎的戰鬥力,步兵還能以數量優勢取勝,所以這回秦孤松也派了兩倍數量的步兵加一支弓箭手過去。
但因為秦孤松沒有盯緊軍中的訓練,這一支弓箭手準頭極差,在戰場上只能起到「痛擊我的隊友」的作用。
而羌國鐵騎已經不同於往日,兩倍數量的步兵對他們產生不了什麼威脅,很快就被殺得丟盔棄甲。